息贩子。
“宗世耀卖出去的首饰都是回鹘人的东西,宅子的数量也不是他一个主事几年能赚到的,这里面肯定有内情。”沈娇娘指甲叩在桌上,轻声说道。
姜越之点了点头,说“我还当宗家都是点废物,往常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这么一看,宗家倒是胆子肥得很。”
得了消息,姜越之几乎是立刻就起身走了。
沈娇娘蹙眉喊了声芳容,令她送些热水到房里来。芳容本就住在耳室,这边的动静她是听了个真切的,忙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跑去了膳房端热水。
“姑姑,姜国公看着可真吓人。”芳容端着热水进屋,有些害怕地说道。
屋里,沈娇娘背着手站在窗边,不知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的模样。
芳容便又喊了一声姑姑。
沈娇娘如梦初醒般回神,扭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说着,她走到芳容放好的盆边,用帕子浸了热水之后,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这自己的手背。
“我刚才说,姜国公看上去不是个好人。”芳容鼓着嘴说道。
沈娇娘闻言,笑了一下,说“宫里不是好些女官宫女,都托尚仪局的焦彤史画了他的画像?怎么,芳容不喜欢?”
尚仪局的那位姓焦的彤史,善工笔画,在宫中都是出了名的。
芳容眼珠子一转,吐了吐舌头,说“长得好又如何?他看着就吓人,我才不挂他的画像。”
不过她话锋一转,若有所思地继续道“说起来,宫中好些姐妹的确是喜欢收藏姜国公的小像,一封要十文钱呢,什么样的都有,站的坐的,走路睡觉……”
还有不穿外袍的。
想到这儿,芳容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沈娇娘净了手,也没想着在这个上面和芳容谈下去,她转身过书案便收拾了一下笔和书信,说“他长得像已故的重阳公主,剑眉星目,的确招惹人喜欢。”
说完,沈娇娘顿了顿,偏头看着芳容,补充道“但也正如芳容你所说,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润如玉,那副皮囊底下,装满了毒液。”
不生不息间,要人性命。
芳容瞪着眼睛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沈娇娘抱着一卷书往卧室走去,芳容便赶紧迈着步子跟上。
叫芳容闭嘴,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她受了吓唬,一时半会儿忍住了,过一会儿就又忘了。
她见沈娇娘一副不想歇息的样子,便又给沈娇娘端了白日里宗如月带来的点心,嘴里说道“那姑姑为什么还要和姜国公打交道?我听宫里姐姐说过,这个,这个叫……与什么什么。”
关键时刻,芳容的脑子卡了壳,愣是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词了。
沈娇娘拈起一块点心,却没有立刻送到嘴里,而是托着停顿了一下,对她说道“与虎谋皮。”
芳容了然抚掌,点头说“对,就是与虎谋皮。”
沈娇娘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不管是和姜越之相处,还是和李绩相处,都宛如在刀尖上游走。
李绩的性格较姜越之要稳定得多,但即便是这样,他如今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动辄便是流血千里的怒火。
她没得选。
沈家的人如今虽然已经免了流放之刑,但他们依然在李绩的手掌下,一日不得脱身,那就是一日没有安全保障。
更何况,沈家头上的污名还没有被洗净,她还用得上李绩和姜越之。
“芳容,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沈娇娘抬手揉了揉额角,声音疲惫地说道。
芳容哦了一声,连忙噤声,弓着身退出去了。
窗外有寒星几点,冷月照院。
沈娇娘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准备换下常服去歇息,一偏头,不住地又叹了一口气出来。
姜越之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