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永远忘不了那双死寂没有生机的眸，她就那么毫无尊严地倒在自己眼前哭着求饶，求他救救她，求他放过她。

他有幸见到她的脆弱两次，可每一次，都不是为了她自己。

墨冀遥注视着她，瞳孔微缩。

侧身看着女人痛苦挣扎的模样，他阴鹜的眸色暗沉无光，反复想要涌起的漠然，最终还是无法和心底的动容融合。

最终，还是不受控制淡淡开了口，“这次真的没骗我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乎彻底将他生硬冰冷的轮廓攻陷。

宋晴暖仿若看到一丝希望，靠着心底涌起的最后一点期待，缓缓仰起了头。

本就朦胧的视线里，男人身形开始渐远，变成一道模糊的幻影。

“是……是真的……”

她嘴唇微阖，喃喃自语，可没有人能听到她说了什么。

不仅仅是别人，宋晴暖都忽而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脑子浑浑噩噩，连痛意都淡了。

整个世界恍然一下子安静，意识也跟着飘远……

“小暖！”

墨冀遥心下一颤，终是慌张地冲向了她。

女人身子出奇的轻，毫无半点身怀六甲该有的体重，轻飘飘得让人心疼。

其实表面上再怎么冷酷不在乎，可这一刻他却不得不承认。

他心痛了，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从未有过却刻骨铭心。

望着眼前这双紧闭的眸，他忽而生出一丝害怕，怕以后再见不到她睁眼的模样，见不到她是用怎样冰冷又倔强的眸光，死死盯着自己。

……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直接冲向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

“医生，救人！”

一进门，男人便控制不住地歇声大喊，慌乱的声线，略微有些轻颤。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怀里抱着的不过用来报复秦骋的一枚棋子而已，他为什么要愧疚，为什么要慌。

焦急的怒喊惊动了整个急诊大厅，很快便有医护人员匆忙围来，接过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

手术室红灯亮起的那一刻，墨冀遥一颗紧张的也沉凝到了极点。

阿诚站在一旁，好几次抬起头小心看他一眼又迅速地下，犹犹豫豫的神情，似乎是欲言又止。

他眼神的异样和闪躲，墨冀遥注意到了。

或许是因为眼下的局面无法控制，又或许是因为烦躁的情绪想要找个宣泄的口，向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他忽而睥着阿诚低吼。

“有什么话，赶紧说！”

阿诚微愣，却也不敢耽误他的询问连忙怯怯地小声说道，“那，那个宋小姐也来了。”

“宋？”

墨冀遥眉心一蹙，像是对这个“宋”字有着别样的执着和偏见。

阿诚见他没想起来，慌忙提醒，“就，就是，那个宋……”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

“行了，我知道了。”

墨冀遥想起什么，冷冷撇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那个女人来了也正好，就让她帮忙照看宋晴暖吧，说不定还能让我们再知道些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