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垂危的模样，不断地宋晴暖脑海里放大。

那个可怕的梦，过往的回忆，支零片段，全部都掺在一起，混在一起。

她已经快要分不清那个是现实，那个是梦境。

心越来痛，脑袋也越来越重，意识模糊的那一刻，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小暖，小暖！”

“医生！”

宋晴暖再次醒来，是在病床上，整个病房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她努力坐起身来，隐隐的还有一阵一阵的胀痛在大脑涌动。

大概是这次睡的时间比较长，她浑浑噩噩的意识，清醒了很多。

她记得，昏迷前最后一幕，是师傅毫无生机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想到这，宋晴暖心下一颤，又开始隐隐刺痛

房门外，好像有什么人在低低私语。

她掀开被子，慢慢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等她走得越近，那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楚。

“病人状态越来越差，已经开始呕血，以前还能靠药和机器维持，现在唉。”

她听到一声长长的惋惜。

“总之就是这几天了，多陪陪老人家吧，有什么想做的事赶紧做吧，如果还有没到的家人，都赶紧通知过来吧。”

医生的意思，实在太明显，明显到宋晴暖瞬间连气都要踹不过来。

“唉……”她听到另外一道沧桑低沉的叹息，带着无限悲痛，“谢谢你了，医生。”

医生道了句“没关系”离开了，而后，门外边安静了很久。

很久，直到她腿都麻了，刚才那道沧桑的嗓音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隐隐染着愤怒和责问的，“小骋，你和这个女人的事我都听说了，她那么害你，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宋晴暖身形一颤，顿时又有些紧张起来。

秦骋，也在外面吗？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竖起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等待着男人接下来的回答。

“呵。”

男人淡淡的一声冷笑，带有些讥诮的味道，“我这些话，都是母亲跟你说的？她什么性格，对小暖有多大成见，你不清楚？”

“片面之词，不足为信。”

“小骋，你！”

秦老爷有气急的声音响起，再然后，便是矜贵的皮鞋踏地声，渐行渐远

秦骋冷冷地看着秦老爷离去的背影，眼神凌厉又冷漠，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想起宋晴暖还躺在病房里，旋即，他掩下心事，推门而入。

然而，一进门，视线便徒然撞进一双明亮熟悉的眼眸里。

那里面的悲伤，他再熟悉不过。

“小暖，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何时倚靠在门背后的女人，而当目光不小心撇到她光在地上的脚时，他英俊的眉头，又狠狠皱了起来，“怎么不穿鞋，地上凉，快躺回去。”

说完，他伸手就要去抱起她。

在他伸手过来的瞬间，宋晴暖挡住了他的手，而后，认真地看着他。

“刚才医生口中的病人，是不是师傅？”

尽管她明白一切，却仍然还要不死心地发问。

秦骋直视着她投过来的视线，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残忍地开口，“是。”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宋晴暖听到的那一刻，却还是忍不住地浑身一颤。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着眼眶里强大的涩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呵呵”

低下头，她突然笑了，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很苦。

“这两天，是我太不理智了。”

是她把自己崩得起太紧了，忘记了师傅会因为她的眼泪而更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