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情绪转瞬即逝,最后终于定格在悲伤里,只不过他的呼唤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
双眼通红的伊文转头怒视着索尔。
“所以你说的那什么剑齿蚁,你想让它们搬走我的脑袋?”
“我说过了,你和你哥哥是不同的,蛆虫蛀空了他的身体。而你,会反过来,它们会蛀空你的头颅,在你脑袋里搭建巢穴。”
“你心里有魔鬼!你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伊文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露在泥土表面的头颅莫名抽搐着。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正常人。”索尔点了点头。
看着索尔平静的样子,伊文眼底泛起深深地怨毒。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玩弄普蕾西娅的吗?然后又是怎么把她分切成块塞进锅里,把她的细皮嫩肉放在嘴里细致地嚼。我的记忆力很好,我可以详细地把每一个细节说给你听。”
“说实话当时我个人很不适应,甚至一度升起恻隐之心,但现在领教了你的手段后,我认为当时我们做的太对了,我……”
“很遗憾,我没有亲眼看见,想象力不够,所以想象不出来。”索尔耸了耸肩。
看着索尔平静的样子,伊文终于大笑起来。
“很好,你以为你心智坚定,那么现在我们来换个话题。”
“我实在太了解你了,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其实以前‘嗜武’的名头是顶在我头上的,后来才到了我哥哥那里。”
“你知道人生里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你看见你的挚爱死在怀里,看见兄弟为你断头溅血,这些可怕吗?其实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在于,你看了太多的绝望,太多的哀伤,太多的无可挽回,你看了又看,可等到你回头时你才发现,你还活着。”
“知道吗!人生最可怕的并不在于你看见过什么,而是在你看了那些之后,你~还~活~着~啊!!!”说到最后伊文已经是咆哮了。
索尔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遭到了一记重锤。
是的,我还活着啊。
伊文已经彻底失控了,脸孔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要强撑了,现在你在乎的女人早已离你远去,你兄弟的挚爱也因你而死,还活着的你有什么理由不愤怒呢?来吧,用你最大的愤怒来淹没我,送我最后一程吧。”
索尔站起身,走到伊文面前蹲下,然后彼此凝视着。
短暂地沉默后,索尔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摊开手向周围移动了一圈。
“这么说吧,看看这周围,这片荒野,还有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像不像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假设这就是个噩梦,而我和你都身处于这个噩梦之中。”
“你想要逃离这里,你恐惧、徘徊、挣扎、却发现这个噩梦终究无可挣脱,你知道了自己将会死去,化为尘土,最终像烟囱里的灰尘一样毫无价值。”
“而你那卑微渺小的事迹,再也没有任何人会为你流传,等到那些本就零散的故事彻底随风消逝后,你,怎么证明你曾经活过呢?”
“我也一样,行走在这个噩梦里,经历着你所经历的,同样恐惧徘徊,可等我挣扎着满头大汗的醒来,却发现自己正睡在心爱的人温暖的怀里。”
“即便如此,你仍然认为,我应该愤怒吗?”索尔最后这样问道。
伊文微微张着嘴,像是意识突然被洞穿一样,陷入了凝固。
“呜~呜……”片刻后,黑暗里响起伊文嚎啕痛哭的声音,惨烈而曲折。
索尔笑了笑,用刷子蘸了蘸陶罐里的液体,然后从地面上一路延伸着,直到蚂蚁窝门口,然后才转身回到伊文身边。
“带着你的罪孽,不甘也好,救赎也罢,安息吧。”说着,索尔将陶罐倒过来,反扣在了伊文的头上。
然后索尔站起身,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