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

他抿着苍白的唇，很轻很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

“恨我，她才能活。”

……

慕九歌被云长渊打成重伤，又耗费大力气闯出结界，其后又快速奔逃，身体和神魂都极度疲惫。

可这些，都比不上她半丝心伤。

来之前她便是再伤心，却还是堵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要将师父给抢走。

她笃定他心中有她，便是她一往无前的全部勇气。

可是如今……

心脏犹如被万千刀刃飞快的搅碎，成了再也拼不回来的烂肉渣滓。

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她和师父之间，所有的恩怨纠缠，前尘往事，都断的一干二净。

从此以后，他们是再无关系的陌路人，甚至是——

敌人。

“小九九。”棉花糖跳到慕九歌的肩膀上，心疼的蹭她的脸颊，“天师大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别再提他。”

慕九歌声音极冷，“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一个字。”

棉花糖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心疼，跟了慕九歌这么久，他最是了解慕九歌了，见她现在模样，是真的心灰意冷。

可是它看着他们一路艰辛的走过来，就这么断了，总觉得也难受、遗憾。

它张了张嘴，还试图想说什么，这时，一抹黑影忽然出现在他们前方。

“小幽！”

暗渊见着慕九歌一身的血，满脸情伤，几乎在瞬间就猜到了情况。

“他不肯跟你走？”

慕九歌珉唇不语。

但见到暗渊，她紧绷的身体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下来，即使现在还没有到暗族势力范围，但她本能的觉得安全了。

一放松，疲惫和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顷刻间，就犹如洪水猛兽般将她吞噬。

她朝着前方跌去。

暗渊眼疾手快的往前，将慕九歌揽在怀里。

他低头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心疼，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将她染血的发抚到耳后。

温柔的呢喃，“没事了，从此以后，再无人能伤你，我会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

棉花糖趴在慕九歌的肩膀上，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与平时不同的凝重。

能让慕九歌在重伤之时毫无防备的将自己交付的，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人，哪一个拎出来都和慕九歌有着极亲密的关系。

偏偏眼前这个暗渊……

根本没这个资格。

小九九身不由己，它得盯紧他，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