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兄,而是一道精纯至极的内气掺杂些许残魂,故而大多时节浑浑噩噩,不知年月,更是有许多事想不起,不晓得是当年师兄误入歧途,留下的后手,还是那处山谷其中地火覆灭躯壳,可歪打正着余下这么一道残魂魄,六十年后才是聚为人形,仅是剩余当年境界的模样,可惜却不是当年的孟师兄。」
慕兰抿紧唇齿,浑身颤抖,双眼仍
旧是死死盯住那道同孟蟾山一般无二的人影。
「想来师妹只会瞧出的更早,还是要谢过师兄,允我二人个念想。想来上苍也无这等大责,特地给人留下什么生离死别的时辰,好在是几十年后,仍能瞧见师兄形貌,就已是难得,还恰好让我望见过五境景致,还要说句谢过师兄。」
隆冬飞雪的夜里,连五境剑气,都难抵夜色。
「原来五境也有定数。」
近乎是未曾留有半分喘息的空隙,宋秋浦将六尺巷横在膝前,深深望过眼慕兰,竟是将身入五境,头一回递出的剑气,尽数倾泻到自己头顶。
五境第一剑,竟是兵解,连同不远处云仲在内的许多人,都是始料未及,但由无穷剑气裹缠的宋秋浦,气息的确由五境缓缓落去,而后是四境,随后是三境,倒退奇快,唯独留有一道精纯的五境剑气,正冲刷宋秋浦浑身,纵是竭力保住浑身气机未泄,老铁匠通体血肉面皮,也同样是枯干下来,膝前横放的六尺巷崩碎过半,剑身低鸣声愈微。
慕兰迟迟未动的身形,此时却是缓缓走向五境剑气剥体的宋秋浦,并未去看过孟蟾山一眼,后者欲上前救下宋秋浦,却是被慕兰抬手拦下,破天荒展露笑颜,向在断罪山盘坐的孟蟾山残魂微微摇了摇头,一步跨入剑气浪涛内。
亏欠孟蟾山许多,但这些年来又岂能说未曾亏欠宋秋浦。
「亏师兄的,来世必偿,
宋师兄其实从来不喜欢独来独往,需有这么个人陪着。」
立于山坡处的云仲将剑指递出,赤龙内气一闪而过,即使是面皮苍白,却依然是朝宋秋浦方向送出剑气来,指望能凭赤龙最后一丝一毫内气强行拦下些许五境内气,然而内气实在难以为继,虽说是强撑,可仍是于事无补。五境全力之下催发的剑气,并非是如今云仲能拦下的,虽咬紧牙关一刻不停递出剑气,依旧如是泥牛入海。
拦下云仲的是姜白圭。
「这三位折腾了足足六十年,好容易得来个清净,当是解脱才对,何苦去拦。如这等高手心存死志,又如何能拦。」
话虽如此,云仲仍是半点内气也未保留,满身内气尽化剑气,随后才是颓废坐到原地,望着万道剑光内只剩残躯的两人,紧紧扯住手心,面皮也自老迈倒退开去,转为年少,果真是形貌极好,男子清冷俊朗,女子容光万丈。
剑气停时,只余一位很是老迈的孟蟾山,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朝被浩大剑气近乎削去山顶的断罪山望过一眼,又朝两人身死处躬身拜了拜,瞬息间就苍老许多,以至于许久之后云仲随其踏入满是地火的断罪山时,不得已要搀扶这位老人,却发觉这位老人家的身形轻得紧。
断掌老人絮絮叨叨讲过很多,全然无平日里疯疯癫癫浑浑噩噩,而是真的像是位市井间已是行将就木的老人那般,同云仲
说起些当年事,说孟蟾山从来都晓得自家师弟的脾气,心高气傲,心眼却不坏,奈何胆子实在是忒小,哪怕是瞧上那等稀罕到死去活来的姑娘,也从来都是静候,遇上旁的事口齿倒是凌厉,可倘若遇上事关谈情说爱的,往往笨嘴拙舌,呆若木鸡。
说是当年尚在气谷宗时,孟蟾山理应同这位师弟交情最好,恐怕若无慕兰一事,宋秋浦断然不会有多少恨意,可惜如是多年,恨意二字总是要顺心
头生长开来,妒火恨意,感激怜悯这等念头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