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可泄露的请求,要在适当的时机交给陈渐;争先恐后来瞻仰尊容的,还有毛遂自荐的新朋友,也挤在拜访的行列里,在这儿进进出出。李一呈简直成为陈渐不用付薪水的奴仆,但他知道为陈渐扫扫地,抹抹桌子,炒几个小菜等等的小小举动中蕴藏着巨大能量,能引发爆炸性的前程,所以把每份小工作做得尽职尽责,尽管不是有滋有味,却是战战兢兢。吴潇定自认为是陈渐美好婚姻的牵线人,所以总以功臣自居,在陈渐这儿的发言气吞山河。王璧君,陈登,等等一大群,众星附月一样追随着陈渐,老的小的,教师公务员……,只要陈渐一出现,无不用热切的眼光追随着他。陈渐的小屋,映红了港湾中学的半个天空,在港湾中学的上空,似乎回荡着“陈渐——,陈渐——”的呼声,热烈而持久。
1995年8月28日这天,在人们羡慕的目光的恭送下,陈渐结束了在乡村五年整的单调的教书活,携上了他清纯亮丽的恋人,走了。他本来可以乘坐普通的客车的,但在许媚珊的一再坚持下,他们终于坐上了市高官的名牌专车,让港湾这群乡下佬开了眼界。连吴璧君吴潇定也免不了倒吸一口气,目瞪口呆得啧啧称奇。他带上的不只是美艳的恋人,更多的是人们的崇敬艳慕,他为此感到自豪,觉得自己的人品地位的档次,不是普通人随便能攀比的。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真好,有一个俏丽的恋人真够风光!
陈渐走了,永远地走了,也许再不会踏上这片贫瘠落后的土地了,但乡里人对他的谈论永不停息,对他的寄望也更深远一一他们真担心,那天他坐着昂贵的小车,伴有亮艳的美女,是否把同样地为他的锦绣前程感到兴高采烈的一群渐渐地淡忘了。为了安慰自己,他们还是不时提起陈渐,似乎陈渐永远在身边,并不因为远离了就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他们可以夸傲地在亲戚朋友面前说“市高官的儿子陈渐吗?我跟他熟得很,他不拿架子,对人很好一一对我更好,临走前还赠我一条领带,承他看得起兄弟,主动把电话号码留给我。”或者又有说法“他的女朋友呀,是我们镇的第一美女,真有他这小子的艳福。”诸如此类,如此种种。陈渐似乎是珍珠玛瑙一类的装饰品,常挂在嘴边可以提高自己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