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就瞪了年轻的贱乞儿一眼。这句话说得没错,可对着在场的围观们说这样的话,没有丝毫作用,又何必浪费精力?
“哎呦,那你们乞讨的要求还真是高呢,难不成你们想要镀金的馒头?!我说,身为乞儿,要求就不要太高了……”
富乞儿话罢,便是一阵哄笑。
大笑的人之中,富乞儿占大多数,每一个富乞儿的脸上都浮现出夸张的嘲讽之色,
似乎只要拿出最大的嘲讽,送给这群意欲自焚的贱乞儿,就可以换取难得的优越之感,从而获取满心的愉悦。
通过比较的方式,找到优越之感,获得满心的愉悦,是许多人常常在做的事情……
富乞儿们更是热衷于此举,他们没勇气和乞丐之外的人比较,只好从贱乞儿身上着手,通过与他们比较,甚至添上各种各样难听的嘲讽来获取优越感,从而达到满心愉悦的目的,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从沦为乞丐之时便已经扎根于心的可怕自卑。
即便富乞儿们明白,扎根于心的自卑如同入了膏肓的病,已经没法治愈了……
他们深知在贱乞儿身上得来的优越感与愉悦感只是自欺欺人的,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虚假满足,可他们依旧乐于此举。
因为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到别的办法来获取类似的愉悦满足感……
对他们来说,这自欺欺人的优越感与幸福感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当他们决定加入乞丐之王的阵营,像一条狗一样伤害同为乞儿的可怜人,便连乞儿与乞儿之间的相互尊重也尽数失去了……
而这份毁在自己手中的尊重,是他们苟活于世,唯一的尊重了!
乞儿们屈服于残酷的生活,选择以乞讨的方式苟活于世,而那些投身于乞丐之王的富乞儿屈服于生活的同时,也把灵魂与良知贩卖了,从此沦为乞丐之下的胆小鬼。
他们深知自己其实连这群贱乞儿都比不上,却死不悔改地施展欺负和嘲讽的手段掩饰自己的心虚,意欲藏起无药可救的自卑。
年轻的贱乞儿看着面容扭曲的富乞儿们,忍不住说道“你们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给谁看呢,沦为乞丐之王的狗的你们又比我们高贵到哪里?!”
富乞儿们一诧,一时陷入语塞,只好用虚张声势的狠话,掩饰他们的心虚。
可无法他们抛出什么样的狠话,都没法消去贱乞儿眼里的鄙视。
他们冲进木柴堆积成的圆圈里,野蛮地赶贱乞儿们离开。
可这一次,贱乞儿们没有妥协,而是选择与他们抗衡。
富乞儿与贱乞儿再次爆发恶斗!
富乞儿们下手狠辣,贱乞儿们却总是有所保留,宁愿被对方暴揍,也不愿意施展杀招对付这些可恶的乞丐……
曾有一个穿白袍的少年对他们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夺去他人的生之权利。
暴力只是一种愚蠢的抒发,并不能解决摆在眼前的问题。
与后来出现的斗篷客不同,那个白袍少年不只是站在弱者一方,那个人和全体乞儿在一个阵营,最终目的是让全体乞儿脱离乞讨苟活的生存方式,换一种活法。
当然,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没法让城里的乞儿都脱离乞讨者的角色,且他太过相信习惯贩卖可怜的乞儿们了……
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再可以失去的一众乞儿站在欲望面前,大多都会沦为软弱的羔羊,任凭欲望占领心扉,最终成为贪婪的赌徒,一旦有机会,沦为赌徒的他们就会出卖所有可以出卖的东西进行疯狂的豪赌,哪怕变成臣服于欲望之下的鬼!
天真而执拗的白袍儿没有想过,他生命的终局,竟在欲望侵了心的乞儿们的荒诞争抢里拉下帷幕。
直到咽气,他也没能改变乞儿们扭曲的面目,让他们醒悟。
可他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