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纵才似乎使了全身的力气才拿到就在手边的两瓶药。
他艰难地吞下一颗止血药丸。
“傻丫头,跟着我,你后悔吗?”徐纵才在白芷面前总是会卑微到尘埃里。
“别说傻话。”
白芷熟练地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整理了沾了些许灰尘的衣裳。
即便她清楚,此次进了监牢,恐怕再也出不去了。
走也要走的体面不是吗?
“臭不要脸的,你说咱们死了之后,尸体会被丢在一块吗?”
白芷擦干了眼泪,试图把徐纵才逗笑。
“路上没有你陪着,我会害怕的。”
她继续说着。
“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徐纵才扯了扯嘴角,他实在没有力气笑出声来。
“对了。是冯贵妃告诉皇帝,希安公主生命垂危是因为你的药。”
徐纵才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小的可怜。
听了这话,白芷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她。”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能比她更快接近皇帝的无外乎就是皇帝的妃子,定是有人赶在她之前给皇帝通风报信,这才导致了这般结果。
而这个人,除了冯贵妃,还能有谁?
“我去找希安公主,想让她帮忙赐婚之事,结果被拒之门外。我装作宫女进了府内,看到那帮狗屁庸医居然给公主的药房里加乌头碱!”
白芷越说越愤恨。
“公主的身体出问题,皇帝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你这个大夫。”
徐纵才分析道。
“原来他们早就想对你下手了。害死希安,拉你下水,说不定还能逼疯淑妃娘娘。一举三得,谁的受益最大?”
他闭着眼,摇了摇头,倚靠在墙上。
“只可惜,陛下不愿听我一言。就怕连公主都被那帮人……”
白芷轻叹了一口气。
“自己都快身首异处了,还在担心别人的死活。我家小娘子还真是菩萨心肠。”
徐纵才的笑扯着身上的伤痕生疼。
“如果我身首异处能换来你的平安,那我也愿意。”
白芷突然深沉,她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其实怕的很。
“娘子,咱们还没办个像样的婚礼?我听说,民间嫁娶都要把新人的头发用红绳系在一起,代表永结同心。”
徐纵才有气无力地絮叨着。
“只可惜……”
白芷听着徐纵才话语,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十分修真的小剪刀。
这是方便她采药用的。
她扯过自己的一束发髻,用剪刀剪下了一缕。
她把剪刀递给徐纵才,让他也剪下一缕。
身边没有红绳子,她扯下以衣服上的一根白丝线,在手上团好。
白芷手上的血迅速染红了手心的白线,白线瞬间变成了鲜亮的红色。
她用鲜血染就得红线把两缕发髻仅仅缠绕在一起。
“永结同心,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
白芷轻吻了一下手里的物件,随后递给旁边的徐纵才。
“相公。”
白芷柔声唤道。
“娘子。终于听见你唤我一声相公,哪怕死也无憾了。”
徐纵才仰着头,尽力地含着眼眶中的泪。
可是夹杂着血液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