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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骇然站了半晌,几乎不想进寺。忽然醒觉,才笑了一声,大步而去。
云顶寺的几重正殿都是前朝时所建,砖块是取山中白石磨制而成。那些白石质蕴极佳,荧光暗铄,虽然历经岁月,却因女祭司勤加拂拭,依旧洁净如新。神像亦与他处不同,大多是以整块白石雕成,较之金碧辉煌者更觉宝相庄严。
白无敌一重重殿地过去,并不参拜,便走得较快,不知不觉间,已行到一层院落。
这院落却已非殿堂,院门半开,看得见里面数排石屋,几棵玉兰。
此时四下皆寂,不见一个香客游人,只听见那女祭司的笤帚刷刷拂地,一下一下,隔得极远,似乎是没有一丝心急,大可用一生光景来扫这一个院子。
白无敌略一张望已觉不妥,便也转身欲去,回过头去,就见那扫地女祭司已经歇下来,正拄着笤帚望着他。
第一眼看清那女祭司面容,白无敌不免惊讶世上竟有如此老迈之人,但是再看却又觉得从那老态龙钟中焕出一种奇异的劲道来。仿佛一棵干枯老树,根空枝堕,却犹有一根活枝冲天而指,叶子都是墨油油的深碧。而那女祭司的一双眼,隔了这么远对上,仍令他觉得似是一跤堕入玄潭深水,隐隐可见水外青光。
他不由心中一惕,恭然问道‘大师有何见教?‘
那女祭司慢慢走到墙边,将笤帚靠墙放好。墙边本设了一副石桌石凳,桌上置了一支签筒。他就指了指那签筒,向白无敌道‘行到此处,便是有缘,施主何妨进来卜一下运命?‘
白无敌立於槛外,微微笑道‘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数之事,知也无用,大师何不就放在下做个糊涂痛快人?‘
那女祭司道‘此话固然不错。但今日既有机缘,施主本是洒脱人,又何必拘泥?‘说着径自坐下,也不看他,神色间淡淡地,却象是甚有把握。。
白无敌不由一笑,迈步入院,坐在女祭司对面
白无敌点点头,也不祝祷,略看看,信手抽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