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山人同声哗噪,乱糟糟听不出说些什么,虽信二女不会吃亏,但是老酋这等情急必有原因,心方一动,跟踪纵落,猛瞥见对面勇士把头上面具取下一抛,现出本相,认出韦婉儿面目,知道厉害,心中大惊,方喝“我儿留意,这便是平日所说的韦婉儿!”一面加急赶去。话未说完,说时迟,那时快!就这转眼几句话的工夫,何皇后虽由通事口里听出那是韦婉儿,因其用手击石时只有一身蛮力,连占上风之余,未免看轻,有些骄敌,哪知厉害!落地之后,听众欢呼喝采之声震撼山野,心正得意,忽见二通事分头跑去,对头迎面走来,心想这蛮婆子,不知闹什花样?莫非我还怕她!刚刚挺身迎上,想要喝问。双珠在旁,见韦婉儿忽朝妹子走来,面具一揭,貌更丑恶,口角问微带狞笑,露出两排利齿,二目凶光闪闪,料知不怀好意,因不便两打一,方喊“玉妹小心!”另一通事跑出老远,忽用汉语急呼“姑娘留神,这恶婆子要杀你呢!”
二女心方一动,韦婉儿业已走近身前。因对方还未动手,何皇后不愿先发,还想问明来意再说,又以为所用手法被其看破,想要重比,一面觉着气味难闻,正在用手掩鼻,故意笑问“你要如何比法?可叫那通事回来,说好再比。我不懂你的话呢。”韦婉儿虽极野蛮,心却险诈,身轻力大,动作极快。何皇后若非机警灵巧,又会武功,简直休想活命。
就这样,仍是吃了大亏。
她这里正问之际,遥闻内一通事急呼警告,旁观山人也在同声呐喊,与方才喝采之声有异,同时瞥见老酋也气急败坏,由正面台上纵落赶来,仍以为不会不说就打,何况山酋业已赶来,两下疏神,微一怠慢,忽见韦婉儿一声怒吼,状类疯狂,飞也似扑上身来。
何皇后急怒交加中,身子一闪,准备避开来势,上面一掌,下面乘着敌人身子凌空,还未落地,再给她一腿。这样打法,一任韦婉儿多么大猛恶,也非跌倒不可,不料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韦婉儿虽不会什么武艺,但是生长山中的野人,生来凶猛多力,又经多少年来长期和人拼斗残杀,自然熬练出来的本领,耳目更灵,动作如飞,平日遇敌,对方只在丈许以内,十九被她捞住,万无幸免,所用两柄石斧又大又重,乃山中最坚硬的崖石制成,单那铁斧柄便有十六八斤重一根,连那两尺多方圆的尖角石斧头,共总竟有三百余斤,舞将起来,泼风也似,无论敌人多少,休说不能近身,被那两柄石斧扫中,当时人便被她打飞,筋断骨折,休想活命。左近各部落中强壮山民,闻名丧胆,望影而逃,谁也不敢与之为敌。花蓝家老酋威镇各寨,固由于本族中人武勇剽悍,比别族厉害,其实韦婉儿出力也是最多,所以老酋手下前后被她残杀多人,只管恨极,因她功劳太大,加上机警猛捷,疑心又多,动辄任性残杀,稍露破绽,一个除她不成,被其警觉,倒戈相向,立时便是一场大祸,空自怀恨多年,无计可施,才想出一种软禁方法。就这样,韦婉儿仍是倚功骄狂,,所求稍微不遂,立时暴跳发威,便要冲出老酋拿她无法,只得答应。仗着多年受害经验,准备严密,能够投其所好,共总安静了没有几年。
事前许以重利和一种最难得的药草而外,但与约定,无论如何,不能伤人,也不许带那一对石斧。韦婉儿因那药草最是珍贵难得,样样答应,哪知生平从未败过,当众丢人,又因旁观山人不为助威,对于敌人这等欢呼狂热,不禁大怒,乃将凶野之性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