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在大唐本土长安城混饭吃的扶桑游子,他虽然和北岛木材虽然在长安城有了不少朋友,也见过各种各样糟心和美好的人和事,但是像彭洪玉这样厚颜无耻的家伙,北岛木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北岛木材说“我这时小本生意,真的交不出这么多银两和大唐宝钞。”
彭洪玉说“你知道我代表的是谁吗?我代表的是衙门,是官府,你一个外地人,想在我们大唐长安城混饭吃,你不交保费和规费,你让我们怎么罩着你。”
北岛木材说“我不是不交,我实在是手里没有钱。”
彭洪玉说“我不管你这些,反正我们就是要钱,我们这时保护你,如果你不交钱,你的店肯定是开不下去的。”
北岛木材想靠着自己的货真价实,和优质服务生存,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夜晚,他们会拿自己的实物到营棚这边做交易,换面包。而且进行都很成功。他们的长统靴对我们的诱惑是很大的。比起我们脚上的劣质靴子,他们的长统靴又高又软非常舒服。我们有不少收到家里寄来的可口食物便拿来与他们交换。一双长统靴通常可以换取三块自己的发面包,或一块面包和一条细而硬的瘦肉香肠。
但多数俄国人早已变得一贫如洗了。他们衣衫褴褛,神情可怜,用弹片和子弹壳做成小饰物或雕刻品也过来碰碰运气。然而这些并不受我们的欢迎,尽管他们花了很多功夫,做工也很精致但最多也只能换一两块面包片罢了。我们这边的庄稼人虽然脾气很倔,却很狡猾。他们把面包和香肠伸到俄国人鼻子下面晃来晃去,那人看得直流口水、脸色惨白、双目发呆、便一股脑儿把好东西都拿去换了。我们的农民又用东西把战利品包好,再拿小刀为自己的胜利向从存粮中切下一片面包,就着香脆的香肠作为对自己的犒劳。看他们那副狡黠的样子,感觉很不舒服,真想劈头狠狠敲他们两下。他们只能算计别人,什么东西都不会给人。我们沟通的太贫乏了。
我总被指派看守那些俄国农民。夜里他们就像一只只病鸟蜷曲着身体,又像是只巨兽弓着上肢。他们总是把脸贴在铁丝网上,双手钓在网上,目光呆滞、神情木然。他们排在一行,享受着荒地上树林里徐徐吹来的干爽的晚风。
他们很少有人开口说话,有时也只是三言两语。但我感觉他们相处的比我们这边要融洽和睡得多。反正战争在他们那里已经结束了。不过一旦得了痢疾,人也很痛苦。
听看守过他们的老国民军讲,刚来那阵他们也挺热闹。打架争斗,动刀子的纠纷也时有发生。而现在,他们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迟缓漠然,好多人已懒得去,他们已经太疲软而孱弱了,不过有时也会再出现这种事,满屋的人都动起来乱哄哄的。
…
他们紧挨着并排在铁丝网后,一个接一个。一有空位,就会有人很快补上。他们一声不吭;偶尔有人想讨个纸烟烟头抽。
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定格而立。杂乱的长须在晚风中摇动。我丝毫不能了解他们,只想着眼前都是一群战俘,并为此而兴奋不已。他们一生平平淡淡地生活,劳作,却被无缘无故送上前线沦为战俘。要是多了解他们一些,知道他们姓名、过去、家庭以及他们的心愿、苦恼,我可能会改变看法,会可怜同情他们。而此刻我只觉得生命的苦难、人生的艰辛和人与之间的残酷。
我们会在一声令下之后把他们当成敌人,又可能因一声令下而与他们结为朋友。那些人轻轻地拿笔在桌上写了几行字,于是我们过去所认为的世人不耻的卑鄙的手段却成为新的追求方式。但每每眼睁睁看着他们满脸稚气,和蓄着教徒式胡须的面孔,我无法用敌友来加以区别!在新兵的眼中每一个低级军官,在学生眼中每一个高级教师都是最憎恶的敌人,但在我们眼里他们这些人要更为可恶。只要他们重返自由,我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