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似乎能照亮一切黑暗的点滴甜蜜,如今却像是淬了毒的利刃,毫不留情的扎进她的血肉。
一刀一刀,血肉模糊。
在路人的诧异目光下,时遇蹲在地上,张着嘴,似乎是在呐喊,却发不出声音。
喉咙艰涩,胸腔的窒息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在地上,晕染开深刻的痕迹。
时遇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蹲了多久,周围似乎有来往的行人和她说了什么。
但她听不清晰。
直到耳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时遇动作有些迟缓的转头。
看到方美玲半降下车窗,妆容精致的脸上有一丝复杂。
“你现在哭成这样,是希望让阿渊知道一切,毁了他自己,还是希望让你爸醒来,拖着一副半死的身体来找我算账?小遇,你要清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阿渊好!”
时遇眼睫微颤,抱着膝盖的手收紧。
她不能告诉阿渊,也不能让父亲知道她和方美玲见过面。
他们无论是谁,自己都不想伤害。
方美玲看时遇似乎是想清楚了,打开车锁。
递给时遇一瓶矿泉水,还有一个化妆包。
“上车,把你的脸收拾干净,想好待会儿应该怎么和阿渊说,才能不露破绽。”
时遇蹲的太久,腿脚有些发麻。
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缓了一会儿,才不得不上了车。
看见化妆镜里狼狈的自己,红肿的眼皮,眉心化不开的褶皱,斑驳的唇……
时遇清理好脸上的痕迹,拉开车门要下车的时候,却是突然顿住脚步。
转头看着坐在车内的方美玲。
“既然你根本看不上爸爸,当年为什么要和爸爸在一起?你…爱过爸爸吗?”
方美玲对时遇的问题有些意外,妖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转瞬即逝。
她偏头看向时遇,眼角的梅花印灼灼生辉,风情万种。
红唇向一侧挑起,嗓音娇媚。
“时遇,我不知道时秋生这些年是怎么教导你的,但我能教你的,便是这世上,女人能依靠的,从来只是自己,男女之间,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时遇握着车把的手收紧,随即松开。
她懂了。
无论是墨行渊的生父,还是她的父亲,方美玲都不爱。
她爱的,只有金钱和权势!
……
时遇在医院1楼大厅等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拿着车钥匙出来的墨行渊。
墨行渊瞥见时遇的身影,眼神一凝。
立刻上前拉住时遇的手,语气微沉,却透着浓浓的关切。
“你去了哪?!”
时秋生有转醒的迹象,他怕自己一个人在那刺激到他。
打电话想叫时遇过来,却被拒接。
再打过去,却是直接关机。
心里觉得不安,找到医生办公室,说是时遇早就已经离开。
时遇以为自己已经平息的情绪,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又重新翻涌起来。
不行,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她还没能完全接受他和自己的关系。
她无法做到方美玲说的,不露破绽的提出分手。
只要一想到,他们要分手,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可是…他和自己的关系……
想到这,时遇挣开墨行渊拉着她的手,侧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楼上卫生间人满了,我只好下来。”
她虽然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不让他听出来自己哭过,但有些沙哑的嗓音,还是让墨行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