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在平时,为了避免被他人发现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分床而睡,偶尔和他挤一个房间,哪怕是挤同一张床,林娇娇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可刚刚经历过那一番略为纠结的对话之后,林娇娇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他,被迫进了他的房间,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她只感觉全身下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透着窘迫。
她反手合上房门,背靠着房门处,没有往里挪动一步。
孙泽宇见她不说话,也没主动开口询问,只那般看着她。
她舔了舔嘴角,喉头滚动,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我今晚得睡你这儿。”
孙泽宇心里微微颤动,面上没怎么显露出异色,“因为你三哥三嫂吗?”
她点点头,主要还是因为她那多事的三哥,尽管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也确实把她整得现在这尴尬场面,她对林三春真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他站起身,把她拉到桌边坐下,“可我房里只有这一床被子。”
林娇娇环顾一下四周,他的房间柜子不如她房里那个大,里面多数还用来放他的书,还有那书架上也都是书,被子只有床上那一套,确实没有多余的被子。
“就凑和一晚上,我睡觉可老实的,不会乱动的,我盖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给你好了。”
她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喝下去,整个透心凉。
思路一下就清晰很多,那次他喝多了,被同窗们占了房间,还不是来挤她的床睡,不过是那时盖的两床被子,现在只有一床被子,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说完,她放下茶杯,起身直接爬上他的床,挪到最里侧坐下,扯过肩头搭着的干布巾低头擦拭起她湿漉漉的头发。
孙泽宇见她都不介意,自然不会说其他,怕打扰到她休息,他找了换洗衣裳出去沐浴。
他回来时,林娇娇依旧在擦她的头发,长发难干,一条布巾再怎么反复擦拭也未必能将头发擦干。
他从柜子里找出一块旧棉布,这是出来前吴氏给他的,让他有空拿去外面让人家给缝身衣裳替换着穿,来了县城之后林娇娇给他添置了新衣裳,这棉布就一直没用上。
他把棉布展开,拿在手里走过去床边,脱了鞋,自己也坐上床。
“我帮你吧。”
他扬了扬手里的棉布,对她笑道。
林娇娇只看一眼他手里那棉布,就知这是出来时吴氏给他做衣裳的,不过这棉布放的时间长,颜色并不好看,就是最普通的深蓝色,现在看着还有点旧色。
用来做衣裳是不那么好看,不过用来擦头发,这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她刚要拒绝,见他已经拿棉布去兜住她腰间的发梢,轻轻擦拭起来。
“娘要是知道她给你做衣服的棉布叫你用来给我擦头发了,还不知道得心疼成啥样。”
这擦都擦了,她再说其他也是矫情,便与他开起玩笑来。
孙泽宇手里的动作没停,抬头看她,“你都给我买那么些新衣裳,还抵不过这块棉布吗?再说了,擦过头发明天拿出去晾晒之后,这棉布还是棉布,又没有因此而毁损,想做衣裳随时都可以拿去做,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担心的是她这头发洗得这么晚,晚上干不透,日后会引发头痛,痛风等症状。
在他们村子里那些妇人和姑娘们,头发好多天才会洗一次,常常选在午饭过后洗,洗完就在太阳底下坐一下午的时间,由着那阳光照射和风吹,等到晚上时头发干透了就可以梳妆起来。
林娇娇却偏偏喜欢晚上洗头发,三四天就得洗一回,洗完还不用心去擦干,他几次见她睡觉时那头发都还有些湿嗒嗒的,她在枕头上铺一个干净帕子,把头发放在脑后,就那样睡着。
偶尔一回两回也算了,她回回这样,他在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