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长的一段话里，慕昭南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从知道杨怡岚喜欢山野炎开始的嫉妒，到后来的冷静，再到现在的不声不响，好似很多事都变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和控制范围，彻底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原来山野炎是同性恋，喜欢的从来都是男人，而非是女人，自然不可能对杨怡岚心动。而对杨怡岚出手相助，只是单纯的看见杨怡岚在山野家挣扎的时候，就像是看见当初自己在山野家挣扎的样子。

所以才会有了恻隐之心。

也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杨怡岚和山野炎的关系一直很亲近。但是在山野家里，谁都有谁的无可奈何。杨怡岚的命运山野炎不可能把控，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山野一阑的事情。

“再后来的事情你知道的，山野一阑被你杀了，山野家一团乱，而在之前，他们的争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了，或者说，炎是这一场两蚌相争连，得利的那个渔翁。但是他的得利对我没任何的坏处，我起码在山野家可以彻底的安生下来了。”

杨怡岚说这些的时候很是平静。

“那时候的话，其实并不像现在这样。对于商圈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在炎上位的那一年，几乎是用最强硬的方式逼迫我学习这些，对我的要求几乎严苛到了极致。而那时候老太爷还在。”

杨怡岚的逻辑倒是很清晰，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我用了一年时间，可以完整而独立的处理山野家的事情，那时候才发现炎不对劲的地方，他好似人极为的痛苦和难受。”

说着，杨怡岚倒是自嘲的笑出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到了骨癌的晚期饱受折磨，不仅如此，他因为性取向的问题，还有艾滋在身，根本就是双重折磨。而他最爱的伴侣也已经抛弃了他，所有的一切堆积起来，已经让他万念俱灰。”

“……”

“在我能独立自主的时候，他拿出了枪，要我杀了他。他那时候太痛苦了，无法走路，再大剂量的阵痛对他都已经没用了。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看不下去，他叫我拿墙，我拿着枪亲手杀了他……”

后面的话，杨怡岚就没再说了，好似说完这些，都已经用尽了杨怡岚所有的力气。

慕昭南的眉头拧着，很快就把杨怡岚拥入了怀中“不要再说了。”

这样的事，显然慕昭南也没想到。

他安静了很久，好半天就只是这么拍着杨怡岚的后背，安静的说着“都过去了，不要胡思乱想，这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杨怡岚的情绪有些激动，就这么靠着慕昭南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大概是孕妇的原因，忽然在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却也让杨怡岚怎么都没办法接受了。

“后来——”杨怡岚的声音有些哽咽，“在炎走后，我就顺利的坐上了山野总裁的位置，炎亲自写的遗嘱，所以任何人都不敢有意见，但也只是不敢，不意味着这些人不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