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怜心施礼。
惊讶地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这帮人也懂得施礼?
黑珠子大汉行了标准的礼,声若洪钟,“搅扰小娘子安静,见谅了,我等行脚匆忙,未带得许多银两,住不得客栈,听闻这家主人新死了,料想庭院空着,想来蹭住一晚,不曾想小娘子在,搅扰搅扰,我等这便离开了。”
几个莽汉,真就施礼离开,不拖泥带水,不持恶行凶。
让怜心等人微觉意外。
怜心嘱托张掌柜关好门窗,迈步出来。
行了不出一条街,便又在巷口上看到了那些人。
他们走向一群乞丐。
乞丐们见几人粗蛮的样子,纷纷避让。让出他们搭好的破棚子。
黑珠子猛叹口气,也不去住那棚子,自挨着墙角,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像在练功。
随行的几人,面露疏落,也跟着他坐下,均一个姿势。
怜心伏在黑暗里,警惕地听。
其中一穿着青绿直缀短打,带着棕毡帽的汉子,啐一口,说道,“不想我等英雄,竟沦落至此!可恨,可恨!”
他的同伴也是一脸不虞,“难道我们兄弟只有落草的份么。”
几人甚是不甘,长长短短的说了几句,耐不住冬日严寒,盘腿调息,闭目养神。
旁边的乞丐悄悄挨近大黑珠,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不是前些日子挑了其县大古寺的那帮英雄?”
“怎么?”黑珠一出口,粗声粗气。
吓的乞丐一哆嗦,却面露兴奋,朝大汉又靠近一步,竖起大拇指,“英雄了得,我们新入伙的兄弟有被那大古寺恶僧害的家破人亡的,听闻英雄仗义出气,都感天感地的谢恩呢。”
“嗯。”黑珠简略点点头,闭上眼不再说话。
乞丐不解,悄悄靠近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毡帽旁边,小心地问,他们何以流落街头?
几人道出艰辛,原来大古寺恶僧仗着朝廷梁王推崇僧侣,大仗其势,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被远行的侠士们听到,一伙去杀了个干净。惹了官府通缉,为不连累本帮兄弟,不能回本舵,在外流浪,又不干打家劫舍的生意,金银已然耗尽,沦落都冬日里无处栖身。
乞丐们唏嘘不已,“奸臣当道,英雄沦落啊,只是,看你们来的方向,似是从王大户那来,他家晚上没人,你们何不去栖身?”
“我们去了,里面有个小娘子在,不好去投宿,只得出来了。”
“小娘子?听说这王大户被屠,是因一个女孩的姐姐被觊觎欺负,莫非是那个女孩?”
“是么,”大汉们颇为惊奇,“这女孩竟有如此心性,却是难得。”
江湖的好汉,最是看重这些,若为正道亲情,屠奸邪满门,最是豪气。
黑珠有些犹豫,“适才,你们也看了,那个女孩,只不过是个女娃娃,哪能干了这件事,当中恐有隐情,咱们不去多事了。”
街面上挂满了佑天派的通缉告示,佑天派功夫个顶个的好,认财不认人,必与那女孩有什么瓜葛,且不去招惹是非罢了。
几人收敛气息,再次闭目养神。
冬夜实在寒冷,纵使他们身子骨强壮,也有些耐不住,不得不站起来,踢踢腿,搓搓手。
巷口的黑暗里,飘进来一盏灯笼。
黑珠大瞪两眼,一身当前,警惕地看。
一个佝偻着身子,像家仆一样的老男人走过来,脸上挂着笑,“我们家娘子请几位好汉过府安置。”
“你们娘子?什么人?”大汉们觉得这老男人有些眼熟。
“大凤娘子,就是我们家主人,不忍几位行走疲乏,特意邀请你们去府上过宿,不收金银,只管好生伺候,以待侠义之心。”老男人仰脸笑着。
有汉子认出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