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杀这种小型猎物甚至不需要动用牙齿,只要潜伏得当,注意风向,不让自己的气味惊动猎物,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大力气。
可惜的是,耗费的力气少,收获自然也大不到哪去,现在是夏季,这只雪兔并不肥硕,若是有个七八只或许能让它不再饥肠辘辘,这一只却是有些杯水车薪了。
柔软的皮毛被撕扯开,北极星就地进食,它是这片领地的王者,并不担心其他不长眼的豺狼狐狸被血腥味儿吸引过来,哪怕它已经怀孕三个月余。
月光洒在北极星漂亮的皮毛上,额头浓重的黑色花纹像是一颗巨大的星星。
盛夏正是换毛的时候,北极星身上淡黄的毛发正在缓慢更换为棕黄色,这有利于它的隐藏,细密的保暖绒毛脱落,以迎接一年一度的炎热天气。
小小的雪兔很快就进了肚子,舔干净嘴边和爪子上的血迹,夜色下,北极星一双虎目反射着骇人的光芒。
饥饿并未因进食消除,反倒因为这鲜美的肉食愈演愈烈。
北极星抬头望望漆黑的天空,森林最深邃的夜到来了。
平时的它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回到虎穴美美睡上一觉,一顿鲜美的肉食已经勉强能支撑到它下一次捕猎成功,这次却不行。
北极星仿佛能感受到腹中新生命的律动,一种久违的无助感袭上心头,就像一年前它离开母亲第一次独自捕猎一般。
稚嫩,笨拙,满怀好奇又有些畏缩。
即将成为一名虎母,它不知道自己能否照顾好幼虎。
这种感觉让它不由怀念起依偎在母亲怀抱中的时光,不用发愁明日的食物,也不用担心狡猾的猎物早早逃遁,下一餐是饥是饱母亲都会处理好。
要是母亲在,它一定会告诉我怎么照顾好孩子的,可能它还会捉来一只肥硕的狍子,将那最鲜嫩的内脏让给自己。
北极星的目光飘忽。
“或许吧,可我现在是独自一个了。”
从离开母亲开始,北极星就注定要靠自己的力量生存繁衍。
东北虎是孤独的王者,它们不依赖群体的力量,从脱离虎母的庇佑那一刻,决定它能否生存下去的便只剩自身本领。
北极星决定冒一次险,它嗅着林中的气味,快速向自己的领地边缘前进。
北极星的领地紧挨着它母亲的领地,一般情况下雌虎都会将自己女儿的领地安排在自己周围,有时候还会将自己领地的一部分划分给女儿,那是它们对女儿的最后一份馈赠。
至于雄虎,它们注定是要自己打拼一片天地的。
女王繁衍后代,国王开疆拓土。
夜枭的叫声穿过厚重的冷杉树梢,若是细细聆听还能听到那对有力翅膀鼓动气流的声音,机警的食草动物活动在黑暗的森林。
这是一天中仅有的一段可以放松些许警惕的时间。
凶猛的掠食者此刻多半有所收获,不管是哪只倒霉的生灵倒在爪牙下,只要厄运没降临到自己头上,生活就显得轻松不少。
而没有收获的掠食者此刻也应该返回洞穴,饿着肚子感叹今天运气不佳。
河水沉闷的湍流声音传进北极星的耳朵,空气中添了一股浓重的湿气。
高大的针叶林陡然降低了一个梯度,眼前不再有粗大的树干遮挡视线,低矮的灌木和纠杂的河柳东倒西歪扎根在泥泞河岸。
叶尔秋河静静流淌,滋养流域内的生灵。
无论是凶猛的捕猎者还是温和的食草者她都一视同仁。
从严冬的冷寂到盛夏的奔腾,她就这样镶嵌在大地山川间,流淌,不舍昼夜。
这里是北极星领地边缘,将北极星的领地和河岸对面那只庞大棕熊的领地分隔开。
除了例行的巡视领地时间,北极星很少来到叶尔秋河岸,这里低矮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