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起,她用舌头轻轻的濡湿着嘴唇,才淡然地说了一句“我杀了我丈夫。”
这个回答令张止扬一愣,险些都破了功,好久没遇到这么坦白的犯人了,他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坦诚,说吧,为何要杀他?你是怎么杀的?”
周月琴跪在那儿,声音苍凉又稳重,透着一股迟暮的凄凉之意,她缓缓道“民妇与刘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说过要娶我为妻,一生一世爱护,我十六岁时他娶了我,我满心欢喜。”
“可没过多久,他成了秀才,开始高傲自大,他的本性渐渐显露,迷上了赌博,成日流连赌馆,输了钱连带着看我不顺眼,他父母也觉得他儿子的大好前程不应该耽误在我的身上,再加上婚后我一直没有怀孕,他们的态度越来越令人心寒。”
周月琴眼眶微红,颤着声音道“有一天,我身子不适,看了大夫,他说我已有身孕,我以为我的苦日子就要结束,我不会再被骂成生不出蛋的母鸡,可没想到我婆婆找了算命先生,说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婴,还说他们家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男孩儿,不然会全家倒霉。”
“他们逼我去打胎,我不同意,刘生他便将我从屋檐边推了下去,我能清楚的感知到孩子在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疼痛都抵不上我的绝望,后来我丈夫迷恋上了拂柳阁的云烟姑娘,居然还想娶她回家,我害怕他不要我,便独自去拂柳阁找了她,她看我可怜给了我一个玉观音,说只要许愿刘生便会死去。”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从未想过要害我丈夫,可回去后他质问我去找云烟之事,再一次失手将我推倒,他走后我才发现自己又流产了,我心如死灰,比起公婆的刁难和斥骂,我更伤心的是刘生不再爱我,所以我便又去找了云烟姑娘拿了玉观音。”
“不过,在许愿后,我又后悔了,冲进房间打断了玉观音夺命,但,偏那时刘生又醒了过来,他瞪着眼睛,抓着我的手,若让他看见这些,那我就完了,我只好再次将手插入他流血不止的心脏。”
周月琴抬起头,心里已经不再有害怕,她大声道“所以,是刘生负我,是他咎由自取,这些年来我恪守妇德,自问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是读过几年学堂的,就是比那些男儿也是不差的,我不甘心一生就这样被他们一家人糟蹋了,杀了刘生我并不后悔,但我认罪。”
她闭上双眼,心里平静如斯。
周月琴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在她亲手杀了自己丈夫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唯一对不住的,是家里的父母。
“周月琴罢了,你害死丈夫本该是死罪,但因引你生此邪念之人是剜心案的妖邪,且你会如此你丈夫也有一定责任,便判你监禁二十年,你可服?”张止扬道。
周月琴苍黄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民妇是服的。”
案件审理的十分顺畅,没用几刻便结了案,衙役将周月琴带了下去。
周月琴被带下去时,看见了乔然,远远地朝她一笑,是感谢她那日为她仗义执言。
乔然十分惭愧,还是她带着人跟踪,才导致周月琴被抓,她如今这般平静地将往事说出来,也是想要放下吧,可惜了她大好青春,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给毁了。
“二十年会不会太长了?”乔然回头问林休宁,“她顶多只能算个从犯吧。”
她不惧世俗,对周月琴的遭遇充满怜悯,林休宁知道她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内里细腻敏感,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想抬手摸摸她的头,而后又想到她不是可以随意揉脑袋的老虎。
手停顿在半空,又收了回来,柔声道“这是遵从例律的处罚,毕竟是因她而起,你也不要太难过。”
乔然抬头,瞪了林休宁一眼,说的什么话,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小声哼了一声,朝府衙外走去。
林休宁看向澄越,不确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