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湿的帕子给薛氏擦了头上的汗。
“二夫人,快到午时了。”
薛氏抬眼望向窗外,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日光炽烈,树上的蝉不厌其烦地叫个不停。
“给我倒杯茶水来,”薛氏终于喘匀了气,不再看向外头,接过水香给她递的茶盏。
她尝了一口,眉心立刻蹙起来。
“我的屋子里不是一直用的华顶云雾么,这是什么东西?”
“回二夫人的话,回事处的人如今都是向着三夫人的,说是……为表态度公允,各院落的茶都用君山银针就是,连咱们倚梅苑也不能例外,”水香神色淡淡,将回事处的原话说给薛氏听。
“呵……”薛氏胸中呼出一口气来,冷眼道“她张氏算什么东西,迟早和纪氏一样短命下地狱去!”
水香没有应声,当然也用不着她应声的。
薛氏若是说出来觉得痛快,便随她去说。
只是谁短命倒不一定的,被安晞月自以为下过毒的张氏走路带风步子稳健,薛氏却是连床都下不得了。
大厨房的午膳到了,水香接过来一瞧又是潦草的稀粥。
幸而薛氏如今在病重也吃不得大鱼大肉,喝点清粥倒是养胃。
如此养了好久日,终于不咯血了,却依旧虚弱的不能起身。
没有人来看薛氏,安晞月被逼着喝了好几天的中药后在屋子里生闷气,安茂德沉浸在陈姨娘的软言温语里,王氏眼前清净更是舒心无比,半点想不起来给薛氏解禁。
薛氏就一直被关着,一直在病中。
安锦云和安灵梓越发亲近起来,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了一小碟香甜的酥饼,嘴角上糊的都是饼渣。
那酥饼是温氏送过来的,里面还有糖心,用手微微一掰便流出来,放在冰桶里存放一会儿更是好吃,外酥里软,又甜又凉,清新爽口。
两个人坐着都有些不想动弹,便叫亦书瑶琴二人一同坐下,四个人正好凑一桌牌。
亦书和瑶琴的牌艺都是安锦云教的,又是安锦云的丫鬟,自然向着安锦云,如此玩了两把,安灵梓把把都输。
安灵梓将牌一扔,嗔道“六姐姐欺负我,你这两个丫鬟俱是聪明的,不公平。”
安锦云便笑着指一指初夏“你牌艺不行怎的还怪起我来了,那便请初夏姑娘也来玩,免得你还觉得我赢得不光彩。”
初夏为难的摇头,红着脸道“奴婢不如亦书姐姐和瑶琴姐姐聪慧,不会这些,扫了主子们的兴了。”
安灵梓接道“不过是玩个牌,哪有什么扫不扫兴的,你若喜欢,我回去后教你就是。”
初夏脸上便带了喜色,谢恩道“谢谢七小姐。”
“既然玩不了了,坐着说会儿话就是,我一个人连胜没得意思,你连个赌注都不肯下,”安锦云打趣道“就连平日里我同亦书她们玩,输了都要赔些小东西的。”
安灵梓略一思索便将自己新绣的一截帕子抽出来递给安锦云,温和笑道“这帕子原本就是想送给姐姐的,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有用心二字,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安锦云自然欢喜,接过来一瞧,上面绣着一簇并蒂莲,乃是情谊的象征。
她将东西收下“你这绣艺倒是进步不少,可是跟陈姨娘学的?”
安灵梓手上微微一顿,并没有直接回答“姐姐喜欢就好。”
两个人便又说了会儿闲话,安灵梓才带着丫鬟离去。
回了自己的院子,却看到陈姨娘正等着,见到安灵梓面上一喜,行礼问候道“七小姐安。”
她听说她的膳食一直都是安灵梓帮忙看着的,只是安灵梓却再没有去看过她,实在是有些想念。
安灵梓淡淡应一声,眼神里没有半分温色。
“姨娘如今有孕可得仔细身子,这行礼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