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光芒愈加浓郁而不可忽视。
巨石的背后是兀然耸立的山脊与覆盖整个山坡的茂密丛林。几近漆黑的土壤与碎石经常年堆砌。挤压再挤压,形成了稳固而再难以撼动的地基。
无数植被欢天喜地地扭动身姿肆意生长。它们起初到来时颜色翠绿,枝叶薄嫩脆弱,随着山脊向顶空攀爬的风稍微剧烈地一颤就四分五裂,耷拉下脑袋不断发抖。
边缘卷着白色泡沫的海浪一次又一次高高滞空,旋即重重拍打巨石。巨石沉默无声,海浪也寂静下去。将碎石沙砾吞进肚子,深深潜到深蓝的大海里。
阳光偶尔会彻底穿破云雾洒向岛屿。每当此时,似乎一切都变得和谐有序。植被的伤口渐渐愈合,颜色转深,叶片加厚,纹路更加深刻清晰。
风的脚步轻柔,不再莽撞,轻车熟路地沿着磨平的山脊徐徐登顶。巨石顶部渐渐有白色颗粒凝结。
遥遥望去,如鬓角初现雪白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皮肤粗糙坚硬,额头上刻上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唯有某种光芒还在变亮,变浓。
阳光离去的很早,云雾遮盖天空。夜色迅速降临。一切似乎都已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开始陷入了沉睡。
唯有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塔,和巨石还在默默屹立不动。灯塔等待着黑夜,又或者别的什么。无从知晓。
有一天,岛屿边缘多出了两道不高不矮的身影。时刻正值日落的前一刻。略薄的云雾依旧滞留在空中。洒下的余晖朦朦胧胧,却也足已将岛屿上的事物拖出斜长的影子。
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少女微低着头,小步慢慢踩在不平坦的砂石上走着,少年直视前方步调平缓,迈的步子比女孩宽一些,但和她并肩行走着。
少女的身躯恰如她小小的步伐,纤细娇小,细细的手指微微向内弯曲,骨节上细腻的皮肤纹路在光下忽淡忽深。她的指甲修得过分的短。
脖子上戴着一条银项链,没有坠子,仅仅就一条链子。少年的脖子上也有一条,比她的稍粗一些。同样没有坠子。
二人间流淌的空气柔和却微妙。味道微甜,却也稍稍酸涩。像是过期了两三天的奶油小蛋糕。吃的人知道不对劲,却还是会再嚼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