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风雨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肃杀到骨子里的寒凉。
盛夏的天,原本该是闷热无比的,婉溪却只觉得浑身发凉。
“溪,对不起,连累你了。”
风沁回身,眼里有着心疼。
因为他的再次毒发,害得婉溪这次又流了好多的血。
“没事!你好了就行。”
婉溪挥挥手,脸色有些白。
她的心头,有一种盘旋不去的不安之感。
他们真的,能安全逃离这里,而平安到达朔月吗?
天亮的时候,宫里的肃杀情绪,几乎如同实质的暗墨一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个个噤若寒蝉。
沈浪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上多了几套太监的衣服。
婉溪与风沁分别穿上,三人转眼变成了这皇宫里地位最下贱,最不引人注意的末等太监。
弯着身子从废弃的宫殿里出来,没人的时候,走得飞快,迎上遇上人的时候,便靠边站住。
幸好他们这地位是末等,一般人,倒也懒得找他们麻烦。
但是,在临近宫门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
“什么人?出宫可有腰牌?”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守门官,盘查得极是严格。
昨夜风雨过大,又有刺客趁乱行刺皇上,因此,这小小的守门官,便担当起了极是重要的责任。
“风沁,怎么办?”
婉溪顿时便有些紧张,她头一偏,眼睛看着风沁低低的道,完全将风沁当成了他们三人中的那名主事人,然后,赤果果的将满眼妒火的沈浪,便无视到了一边。
风沁抓着她的手,唇角微动:“等!”
他手心温热,婉溪忽的就感觉额头冒汗,心头狂跳。纵然有特别多的不解,也不敢再随意出声。
“哼!有本事,你倒是出去啊!”
沈浪瞟了他二人一眼,酸溜溜的口气,像是风沁抢了他新婚的老婆要私奔一般,眼睛盯在他与婉溪紧握的手上,恨不得要一刀子戳下去,最好能戳出一个透明窟窿。
“风?”
婉溪淡定的继续秀恩爱,身子更往风沁的身边凑了一些。
风沁抽抽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沈浪已经火大的“啪啪啪”甩出了三张腰牌,粗鲁的道:“滚滚滚!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开!腰牌是不是?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不是月华宫出入的腰牌!耽误了娘娘的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突然冒火的伸手一拉,将从来就不曾省心过的那个碍眼的女人抓到了身前,嘴巴咬着她的耳朵道:“要想好好活着,就乖乖听话!”
当着他的面,就敢与别的男人拉拉缠缠,她是皮痒了,还是欠抽了?
“哼!我的事,与你有关吗?”
婉溪冷着脸低语,外人看来,只是他们两个低着头在说话,却并不知两人间的暗流汹涌。
这个男人,从来就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风沁默然的目光看着,偶有闪烁,最终转向别处。
隐在袖间的十指用力的握起,他努力的让自己忽视着眼前的一切,让自己的身份更加附合一个谨小慎微的末等太监。
“哟呵!你还挺狂妄的!月华宫的,很了不起吗?”
守门宫接过那三张腰牌粗略了扫了一眼,便放他们三个出宫。心下纵使不满,也不敢得罪那个后宫第一人。
虽不是皇后,但却执掌凤印。
沈浪哼了声,将腰牌重新接过,也不理他嘴里的出言无状,扯着婉溪就走。
风沁微微点头,跟着他们二人,迈过那道几乎是困顿了他半生宫门高槛,眼底几许泪意,洒然而下。
曾几何时,他努力想要踏出这里,却是被百般拦阻,而最终,只能走回那个富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