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不算多好闻,昔年花农们就得捏着鼻子挑担子,如果他们不是能转手卖出些银子,都要视为一件苦差事的,反正我每次都要躲得远远的。
还有那座朱敛用来储藏天下名剑的陆地珊瑚殿,因为与云下别业一样地址隐蔽,侥幸逃过一劫,只是等到谢洮赶去那边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精于营造一道的谢洮看得出来,是被人搬空的,跟她的想法一般无二,并非那种胡乱打砸,而是一点一点拆掉、做好标注再试图原封不动拼凑回去。
朱敛对此只是笑着评价一句,不曾想还是个雅贼。
谢洮好奇问道:“这些年去哪儿了?”
朱敛缓缓说道:“莫名其妙死去活来一场。就像……”
谢洮静待下文。
朱敛笑道:“就像大清早醒来,做了个好梦。”
谢洮愁容淡淡,咬着嘴唇问道:“接下来呢,你要去哪里,做什么?”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又会见谁,还会回来这里吗?
一些枯枝在火堆里偶尔蹦出些动静。
朱敛想了想,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走,去祠庙那边的厨房,给你做顿早饭,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无长进。”
谢洮又喜又怒,咬着嘴唇,喃喃道:“你以前在这云下别业,只是编撰了一部食谱,就从没有下过厨。”
遥想当年,昔年贵公子,单手托腮,慵懒坐在书桌旁,一边落笔写那食谱的序言,笔尖在他亲手制作的桃花笺上簌簌作响,一边转头与门口那边卷起竹帘的女子微笑,说治大国如烹小鲜。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潇潇洒洒在男人的脸上。
朱敛微笑道:“那就是我记岔了。”
谢洮转过头不去看他。
朱敛没来由笑问一句,好似哑谜,“客官,打尖已久,何时离店,把账结了?”
谢洮百思不得其解,转过头怔怔看着朱敛。
“笨丫头就是笨丫头,怪我当年给你取了个绰号叫爱哭鬼。”
朱敛笑着摇摇头,双手负后,身形佝偻,率先挪步走向那座山神祠。
谢洮默默跟随,走着走着,蓦然眼睛一亮,停下脚步,痴痴看着那个背影,她加快脚步,跟上老人,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朱敛轻轻扯了扯胳膊,埋怨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谢洮呸了一声,不肯放手。原来那个谜底就是……两个字,惦念!
横竖都是客官住店,来我心中即是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