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百花酿,递给苏琅,“劳烦苏剑仙,帮忙将此物转交给刘仙师,我就不与苏剑仙说什么道谢的客气话了。”
苏琅双手接过那壶从未见过的山上仙酿,笑道“小事一桩,举手之劳,陈宗主无需道谢。”
苏琅早已心中有数,将来自己衣锦还乡之际,就顺路拜访梳水国宋雨烧,彩衣国刘家。再以后,也简单,不用频繁往来,那就落了下乘,只需对双方暗中照拂几分即可。
陈平安与苏琅走到巷口那边,率先停步,说道“就此别过。”
苏琅抱拳告辞,突然一个没忍住,问道“敢问陈宗主如今是多大岁数?”
陈平安笑道“不到一百。”
苏琅感叹道“陈宗主真是剑道一途的天纵奇才,在晚辈看来,丝毫不输风雪庙魏大剑仙。”
陈平安笑着没说话,这位青竹剑仙,难怪能跟周海镜凑一堆去,一个不看镜花水月,一个不看山水邸报。
马车那边,周海镜隔着帘子,打趣道“葛道录,你们该不会是宫中供奉吧,难不成是陛下想要见一见民女?”
侧坐葛岭身边的小沙弥双腿悬空,赶紧佛唱一声。
一车厢的脂粉香气,从那挂紫竹帘子浅浅渗出,熏得小和尚都快晕头转向了。
葛岭娴熟驾车,父辈是逻将出身,年少时就弓马熟谙,微笑道“周宗师说笑了。”
小沙弥羡慕不已,“周宗师与陈先生今儿萍水相逢,就能够被陈先生敬称一声先生,真是让小僧羡慕得很。”
周海镜打趣道“一个和尚,也会计较这类虚名?”
小沙弥立即使劲摇头道“可当不起‘和尚’称呼,小僧尚未受戒圆具呢。”
宁姚回了客栈,结果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裴钱,手持行山杖。曹晴朗,一袭儒衫。裴钱笑道“先前得了师父的飞剑传信,说要在这边逗留约莫半月光阴,小师兄就让曹晴朗来这边参加个婚宴,说师父不合适露面,曹晴朗的身份比较适合,我就跟着来这
边见师父师娘。”
曹晴朗作揖道“学生曹晴朗,见过师娘。”
他偷偷松了口气,裴钱总算没有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跪地磕头砰砰砰。
直起身,曹晴朗解释道“裴钱此行陪我入京,是小师兄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再就是我需要与翰林院那边,正式辞官卸任。”
离开宝瓶洲,南下桐叶洲选址下宗,
本来按照小师兄的意思,是保留翰林修撰身份,说小师兄自有手段,
不过曹晴朗没答应,光领俸禄不做事,衙门点卯都不去,终究于礼不合。欲正其心,先诚其意。作为文圣一脉的读书人,需要以意诚二字作为行事准绳。
宁姚点头,“你们师父要见个江湖朋友,等会儿才能回来。”
她与老掌柜借了两条长凳,坐下后,宁姚随即问道“火神庙那场问拳,你们怎么没去看看?”
裴钱赧颜答道“还是在这边等着师父要紧。”
曹晴朗坐在另外那条长凳上,一直没有说话。
街上来了个蹦蹦跳跳的少女,临近客栈,立即稳重了几分。少女不与宁师父客气,她一屁股坐在宁姚身边,疑惑问道“宁师父,没去火神庙那边看人打架吗?过瘾过瘾,打得确实比意迟巷和篪儿街两边毛孩子的拍砖、挠脸好看多
了。”
宁姚笑道“去了,就是人太多,加上去得晚了,没能占个好地儿,看不真切。”
少女愧疚道“怪我怪我,一大早就出门了,担心被我爹拦着,就没喊宁师父。我跟几个江湖朋友占了个大好地盘!”
她坐在宁姚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那个周女侠,可漂亮了!”“鱼老神仙,真是名不虚传,简直就是书上那种随便送出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