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是有规则的,也有规矩。
可惜……
长平这边,没有规矩可言,至于规则,弱肉强食罢了。
像今夜这种野蛮的官场倾轧,在以往是很罕见的。
黄昏负手,走出地窟,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劲装汉子,一个捂着腿,一个捂着腰,都还有血迹沁处,全是被阿如温查斯砍的。
黄昏笑道“我不知道你们过往跟着梁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这一次梁道让你们杀王魁和赵彦杰,他们是该杀之人,你们没有做错,之前梁道为了他藏身的这个地窟,让你们去追杀那对夫妻,你们一念之仁,那便是好的,所谓的一念天堂便是如此,说句很不公平的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对行善一生的那种好人的不公,但我依然觉得你们可以活下来,以后你们就跟着我罢,梁道每月给你们多少银子?”
那两人对视一眼,大喜过望,急忙道“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真不低。
黄昏点点头,“我给你们二十五两,从今以后你们跟着阿如温查斯,听她命令办事,另外,你们要做的事情可能很多上不得台面,所以不宜用真名,就叫阿大和阿二罢,当然,你们放心,我黄昏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我让你们去杀的,永远都是梁道这样的人。”
随手点了点,“你叫阿大,你叫阿二,我现在要去见桑脱和朱阳,你们今夜再做一件事,将这个地窟填了。”
我要这人间,再无人找得着梁道。
……
……
今夜长平无眠。
百姓们虽然心惊胆战,但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巷战发生,兀良哈残兵进城后,甚至都没发生大规模的厮杀战斗,就占领了布政司衙门。
十几个衙役有几个受伤,不严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吏员死了几个。
其后,朱阳率领三百士卒,大风卷雪地,来到长平布政司衙门外,而兀良哈残兵则非常配合,抓痒的人刚进城抵达衙门,他们则恰好从衙门离开出城。
时机掌握得非常好。
咋然看去,就好像是兀良哈残兵畏惧大明雄师,双方刚一接触,兀良哈残兵就溃败跑路一般,朱阳那边稍微操作一下,就是一场没有头颅的小军功。
再小的军功,也是军功,何况还是平叛乱。
这一场闹剧来的快,去的快。
衙门里,吏员在几个衙役的帮忙下,将死去的吏员带到一旁,等明日天亮,就运到范文端坟茔的那座髙丘下掩埋。
桑脱还在衙门里,独身一人,坐在椅子上惬意的唱着草原民谣。
雪花开始飘飘。
桑脱看着外面的雪白,心里沸腾一丝热血。
这雪下得……
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可惜……
兀良哈已不是当年的兀良哈,如今在南人的强势下,兀良哈儿郎没了当年锐气,就如今夜之事,我兀良哈儿郎竟然只能委屈的当一个棋子。
想到这桑脱悲从中来。
不过转念想道,至少自己麾下这些儿郎,以后会得到长平布政司的物资支持,不再需要刀头舔血就能过安稳日子。
很好了。
朱阳浑身披甲,来到衙门大厅,看见厅内的桑脱,也不着声,只留下一个翻译,让身边的其他亲卫兵去忙其他的事情,待他们走后,朱阳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进去。
就站在厅外等着。
作为大明雄师的将军,让他和曾经打生打死的兀良哈万户桑脱相谈甚欢,朱阳做不到。
否则他去九泉之后无颜见曾经的袍泽。
桑脱看见朱阳,目光微微蹙起,本来也不想理睬他,不过思绪再三,还是起身,来到门边,笑道“你看这大雪夜,是不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双方只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