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岩九翁身体飚射而出,他的身形就好像和那一杆黑色骨矛融为一体,重重和含怒而来的冰魈对撞了一记。
轰!不大的寒洞之中撞击之声不断回荡,重重叠叠之下声音震耳欲聋,无数冰屑飞散像是下了一阵冰雹一样。
撞击声中岩九翁倒退五步,以黑矛撑地止住退势。他胸膛高高鼓起再瞬间将一口气彻底吐出,吐气激起一阵劲风,将扑面而来的冰雹尽数吹散。
方然点点头,道二个字“壮哉!”
这一对撞的气势不凡,便是拿钟鸣泰的刀势来比也不遑多让,虽然岩九翁的招式粗糙了些,可是这股子一往无前的势头实属难得。
岩九翁听了方然这两个字的批,畅快大笑“岩孤当年嗜战如命,可惜后来都少有酣畅一战。我比她弱,却也比她幸运,总归还能如此畅快打一场!”
他手中黑矛一抖,柔韧的骨矛抖出一朵大花“还有更壮哉的!”
一脚踏碎冰面,激起碎冰无数,黑矛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直插冰魈心窝。
那冰魈对于有人胆敢与自己正面叫板无比愤怒,连带着老巢被毁的愤怒一同发作出来,吼声凄厉令人头痛欲裂。
方然这次看清楚了这冰魈的模样,只见足有两丈高大的身躯上覆盖着雪白一片的长毛,一股股寒气就从这些长毛之间散发出来,将这冰魈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白雾之中。
它一双手臂每一只都足有一丈长,粗壮更是比得上普通成年人的腰,这样的双臂抱拳举过头顶,目中一道狂暴的凶芒四射,迎着岩九翁的去势狠狠砸下!
嘭!又是一击对撞,冰魈双臂被轰得反震而起,而岩九翁这一次直接被轰得向后退了七步才止住势头,面色红白一阵变换,再吐一口气“再来!”
他状若疯魔地重新合身扑上,黑矛一扫刚进寒洞之时的沉稳,反而转入十成十的攻杀之势,半点都没有留给防御,让人一时间以为他是要以命换伤,不顾生死。
“岩孤族母离去之后,族长心境压抑得太久了……”岩长永看着岩九翁的这股子疯魔,喃喃自语。
想来那耀眼无比的女子在岩九翁生命之中留下了无比深刻的一道印记,身为族长的岩九翁不能和她一同走入这片不知通向何方的洞穴,其中无论是悔是恨是怜是念,如此深沉的刻骨铭心全部变做了此时疯魔的一击又一击。
“好畜生,你就这点力气?!”岩九翁面色潮红,气血奔腾几乎要失控。他整个人化成一杆大矛,一次一次轰向冰魈,再一次一次倒退而回。
冰魈已经彻底被岩九翁激起了凶性,双目赤红一片,双臂毫无章法地抡开,却偏偏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每一次轰击都像是要将整个寒洞给震塌一样。而寒洞四壁上那足有三寸厚的冰层,在震动中裂开了一条一条的裂痕,更有一些地方已然有冰块剥离下来,露出下面光滑的石壁。
“吼!”巨吼之中冰魈双臂舞得如同两根鞭子,明明沉重无比却又透出来一股子灵动,它赤红双目之中更是露出一丝嗜血的兴奋,看着面前渺小人族点点血迹从嘴角渗出,一股对血肉的狂热令它每一击都更加沉重。
轰!轰!轰!冰魈巨臂挥动出一片虚影,岩九翁虽然鲜血沾染衣襟,可是面上却是狂笑。
“这黑骨矛是岩孤当年亲手所做,她当年还教给我一招以和此矛,也只有用这招,我才能勉强和她打个平手!畜生,这招我藏了十五年六个月零二十二天,算你运气好,就用这招送你上路!”
岩九翁黑矛骤然向后一收,整个人身形直立,虽然绝壁之下没有青松,可他的姿态就是让方然联想到了山崖之上孤高自傲的一株青松!
方然暗叹“孤高自傲……呵,以武窥人,这一招原本的主人,该是何等的风华?”
风动,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