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是啥情况?”方然已经进了那种肃穆的状态,此刻事出突然,三块龟甲齐齐碎开,他便不自觉飙了脏话。随即觉得不合适,缩了缩脖子,捂住嘴。
罗老面上,皱纹深刻。他看着火苗中破碎的龟甲,眉头紧缩,嘴唇嚅动,念着不知名的祷文。
祠堂之内,火苗摇曳,影影幢幢,死寂一片,外面明明人声沸腾,却丝毫传不进来。小小一方祠堂,如若隔绝开来,自成天地。
咚。咚。方然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罗老张目,道“吉凶难卜,天命无常。”
方然拧着眉头参悟了许久,抬起头,坦白说“不懂。”
罗老也不生气,沉默着从火苗里面捡出来一片一片的碎龟甲。他的手不惧火烤,火苗跃动,手在其中却安然无恙。
龟甲被全部捡出来,分成三小堆,再一堆一堆重新拼回龟甲原本模样。
整个过程中,罗老动作不疾不徐,方然也极有耐心,盘坐在罗老对面,看着罗老动作,目光专注。
最后一块龟甲拼回,罗老抬头看看方然。从方然脸上,他丝毫没有看到不耐烦的神色。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年轻人,以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姿态归来,沉着如同大悲寺的老僧,只几天,便稳住了荒辰的变局。
莫非……方晴雨已经料到了今日,才让方然如此蛰伏?
又或者,这本就是方然自己的意图,安于人后,只在乱局中出手,一出手,便要惊世?
何等深远的谋划……
方然不知罗老所想。他只是觉得,老人家这一手火中取栗,着实惊人。若是自己也学会了,到了烤肉吃的时候,岂不是方便许多?
若是还在地球,这个时节,正好撸串喝啤酒!
就在方然口水差点忍不住滴下来时,罗老缓缓开口。
“卜算之道,强行卜算己所不能算,轻则算筹——也就是你眼前的龟甲崩碎,重则反噬己身。”
“这么危险……荒辰的前路已经不可卜算了?不至于吧?”方然疑惑道。
“算筹崩碎,预兆看起来是这样没错。老头子我卜算之道虽平常,可算的是荒辰,却也不该是这样。”罗老显然也有些不解。
“会不会是和天雷门还有渊默星主扯上了关系,所以关联过广造成的?”方然想到一个可能。
罗老闻言点头“天雷门不至于,渊默星主……倒也只能是这样。可是荒辰的运数,怎么算也无非存续或是灭亡,二者居其一而已……”
“算上要救姐姐呢?”
“也许吧。今日卦象,未来难说凶吉,可是所关联牵扯之人,却可能有危机潜伏。方公子,万事须得谨慎才好。”
“那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说了要救回姐姐重振荒辰,怎么能未半而中道荒废?我有分寸的。”
罗老又是略带惊讶地看了看方然。方然这席话,确实已经不像是以前那个无能公子,碌碌无为,懵懂无知。
“如此甚好,气运不可一日无枢。既然你有觉悟,那么,荒辰的主事,以后你来做。”
“啥?”
罗老没有理方然最后一句惊呼。他无比严肃,甚至看起来用了所有力气抬起手,从祠堂空气中抓住某物。
“去!”
罗老手冲着方然一挥。
方然一脸呆滞。
“是不是应该发生点什么……”方然看罗老肃然,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周遭沉寂下来。然而罗老手挥出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急,不急。”罗老笑道。
然后方然双目之中,骤然有霞光飞射。
轰!
方然眼前一闪,天机轮盘自然运转。在他眼中,祠堂之内不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