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铁衣年轻,年轻就意味着修为尚浅。
但符天书可以无视轩铁衣一个人的境界,却没法子无视掉他身后整个舰队的战力。
若是书阁还没有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以紫竹阵的威能,他根本不用把这只舰队放在心上。
他自己孤身当关,紫竹阵当中的灵线施展开来,些许天舟撕了也就撕了。
但是看看现在的紫竹林——竹折叶落,楼塌人疲,天境的符天书自己,被暗天君缠住,分身乏术。
紫竹阵更是剩下来了不到一小半,伶仃寥落的灵线有气无力,被浪涛冲刷得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断开。
这个当口,若是轩铁衣真的落下帅令,大军开拔,书阁没有任何能耐可以抗衡。
最关键的是,符天书心里很清楚,书阁一旦覆灭,其余三家不可能生出来悲悯之心,反而更有可能趁虚而入,将书阁在人间的势力蚕食鲸吞,瓜分殆尽。
这不是说他们无情无义,只是四家每一家壮大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一路拼杀出来的,彼此明面上客客气气,那是因为手底下的力量互有制衡。
一旦制衡被打破,这种表面上的客气,自然而然就难以维系。
修道者讲法财侣地,支撑起一个大家族的消耗更是庞大到难以估量,能抢来扩张自己的势力的,为何要拱手让与别人?
这种近乎落井下石的手段,就连符天书自己,都没少用过。
上圣书阁崛起到今天的地步,多少阵道宗门、多少学宫书院,或者化成一片断壁残垣,或者俯首称臣,甘为驱策。
读书人比武夫的手段还要层出不穷一些,那些倒在上圣书阁前行路上的宗派,有的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轩铁衣抬手下压,山呼的喊杀声立时止歇。令行禁止,军纪严明。
身在军中,他身上带着的压迫感丝毫不逊色于面前三位天境,此刻他逼视着符天书,只待对方显露出来哪怕最细微的一点异动,身后大军就会毫不留情地组战阵压境。
甲子殿阎罗沉沉地笑了笑“何必如此剑拔弓张?横亘十八连星域的四大家,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的?轩帅何苦如此步步紧逼呢?”
这话说得就诛心了,轻描淡写地将符天书摘了出去,听起来反而是轩门有错在先。
暗天君按了按方才被甲子殿阎罗击中的腰肋,大斗笠下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脚下暗影无声流淌,正好被起伏的灵海遮住了踪迹。
暗之一道最强的地方就在隐蔽,更何况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轩门舰队上头,他的暗影一直走到了甲子殿阎罗脚下,后者才猛然警醒。
“至暗!”
甲子殿阎罗身形飞退,退去的同时,一阵一阵的虚弱感不住涌上,他的脸色也由红润转成惨白,腰背都佝偻下去了一些。
这道攻击无形无迹,和灵海的波动完美混杂在了一起,直到落在了他的身上,才瞬息之间爆发出来恐怖的牵引之力。
不过短短半个弹指的工夫,甲子殿阎罗三成灵力都被牵引着宣泄一空,汇入了那晦暗幽深的暗影当中。
他握住左腕上的一只护腕,正是这只如晦腕轮,在最关键的时候渡出来一道灵力,在暗影和他之间横插一手,阻断了这种牵引。
否则,他要想摆脱掉这牵引之力,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只是三成灵力这么简单。
“喊我做甚?符轩两家的事是他们的事,我可还没说就此罢战。方才偷袭我之事,你忘了?”
“这是什么道法?!”甲子殿阎罗声音凄厉。
暗天君也不追击,冷冷笑道“暗之一道的噬身之法。可惜了,可阻绝任何攻击一次的如晦腕轮竟然主动护主,不然……”
“不然如何?!”
暗天君干巴巴笑了几声“不说这个,你轰我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