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待遇不佳,以至于这名琴师不辞而别。
但只有女孩知道真正的缘由。
对方……选择了逃离。
彻底抛下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随着琴师的离去,女孩的家人也是发现女孩的性情开始大变。
原先充满活力的女孩变成了时不时呆愣、时不时神经质的模样。
直到某日家中的父母忍无可忍,将女孩带去了医院进行检查。
失神的女孩听之任之,完全无所谓家人对她的安排。
而这一去……自然是查出了她那肚子里的小东西。
这个结果无疑是让家中长辈勃然大怒,逼问女孩这个孩子的生父。
女孩不愿道出,她仍是想保护那个自己所深爱的男人。
但女孩不说,不代表她的家人无法查明真相。
琴师的无端离去,以及在其离去之后女孩便性情大变的事实,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女孩被强行打掉了胎,而随着这一丑闻传遍了大街小巷之后,她也被完全禁足,关在了家中的地下楼层。
女孩的家人此前对她有多么宠爱……如今对她就有多么不耻。
而她的存在……也俨然已经给他们这个极为注重名誉声望的家族大幅抹黑。
林晟已经习惯了眼中的世界不断变换着模样,而伴随着无脸女如旁白般的话语响动,他已然在不觉间出现在了一条楼道之中。
这条楼道……就是最初时候推开房门所见到的那个漆黑破败的地方。
月光下,粒粒尘埃仍是随性的飘动着,仿佛此前的所见之物只是转瞬即逝的幻觉一般。
无脸女的声音暂时隐去,某个极为微弱的歌声悄然飘响在这片空间之中。
林晟再次望向四周。
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这条过道之中是如此的昏暗,只有零星的月光从缝隙中照射进来,提供了一些光亮。
因为……这里是地下室。
是那个女孩被关着的地方。
抬脚缓缓走向这条过道的另一个尽头,那里有着一扇虚掩着的大门,歌声正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夜,已深。”
“小鸟,为何……”
“却不归巢。”
林晟推开了房门,看向其中。
一束幽白色的月光透过房间顶部那块极为狭小的玻璃,如舞台光一般投射入了房间之中。
肤色苍白、面容憔悴的女孩侧坐在生了锈的铁制小床之上。
凝视着刺入月光的窗户,默默吟唱着什么。
那是这个房间和外界唯一连通着的地方。
“那是,一个秘密。”
“既属于我,也属于你……”
“周一周二是它的出生,周三周四是它的洗礼……”
凌乱的床铺之上放置着数匹红色的布料,包括林晟见过的那根银色长针在内,诸多针线被整齐地摆放在了一起,并未缠绕成凌乱着的模样。
那是这个任何物件都乱作一团的房间之中,唯一整齐有序的东西。
林晟头一次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凝视着坐在床上的女孩。
“小鸟终于归巢”
“那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周六是它的死亡,周天是它的埋葬”
“秘密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所以究竟是谁……”
“在周五杀死了小鸟?”
女孩似乎有些唱累了,她不再凝视窗外的月光,而是低下头,从床上拿起了那几匹红布和针线,然后一针一针慢慢地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