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完毕,理想的效果也已经达到,夏侯安挥挥手,下方的人潮很自觉的各自散去。
逆流的人群中,只有糜家兄弟立于原地,巍然不动。
夏侯安扫视的目光定格,随即屈身跃下高台,很快便来到糜家兄弟身前,打起了招呼,笑么呵的问着:“天色尚早,二位兄长怎么不多睡会儿?”
“多睡儿岂非错过了这场好戏!”
糜芳心直口快,哈哈笑着,看向眼前这个以前很不看好的少年,丝毫不加掩饰的喜欢:“夏侯伯阳,你可真叫我刮目相看啊!”
糜家兄弟二人,虽是一母同胞,然则在性格方面却是大为迥异。糜竺温儒冷静,尽管经商多年,却也不染其心,有君子之风;相比之下,糜芳则显得有些不上台面,他的精力更多是用在习武之上,所以在性格上也更加嫉恶如仇一些,少有城府。
夏侯安对此颇为谦虚,只说兄长谬赞。
夸赞的话让糜芳说了,糜竺便指出其中所隐藏的风险:“你这般羞辱韩苟,无异于打了孔融的脸,这里又是北海辖县,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孔融在外虽有贤名,但实则心胸狭隘,爱惜羽毛。
今天的事情早晚会传进孔融耳中,到时候即便孔融明面不说,暗地里也肯定少不了怨恨夏侯安不留情面。
夏侯安自然知道如此一来会得罪孔融,但如果不这样做,他在都昌城就立不住脚跟,更聚不拢人心。
而且,做错了事,受罚本就应该。
这个道理,放在两千年后也是一样!
见夏侯安未曾有悔,糜竺纳入眼里,心中暗自点头,同时说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我替你写封书信,向孔融说明其中原委,料想他多多少少也会给些情面……”
对此,夏侯安也不推辞,能不与孔融撕破脸皮最好,可万一真要因此干仗,他也丝毫不怵,于是当即拱手致谢:“那就有劳子仲兄了。”
糜竺肯掺和进来,于夏侯安而言,这是好事。
回去的路上,夏侯安与糜家兄弟同行。
期间,夏侯安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几次。
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他有话想说。
可糜竺就是不问。
倒是糜芳忍不住的主动询问起来:“有话就说,大老爷们儿别扭扭捏捏,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没能钓到糜竺,钓到糜芳也是不错。
憋了许久的夏候安重重叹上口气,配合上因一宿未眠而赤红的眼眶,还真有那么几分苦涩味道:“实不相瞒,小弟初来都昌,确实有诸多棘手的地方,其他的我咬咬牙也就凑合过了,唯独粮食,我实在有心无力……”
“现在我又得罪了孔融,以后的粮食补给,怕是再也没有。”
“我忍饥挨饿倒是不怕,只是可怜了这城中上万的无辜百姓!呜呜呜~~~”
说完,夏侯安故意啜泣两声,用袖袍掩面,装作垂泪模样。
这一招,是他跟刘皇叔学来的。
别说,这真挺管用。
至少糜芳在瞧见以后,大为动容,他问起夏侯安“伯阳,你说个数,还差多少?”
夏侯安可怜兮兮“也就二十万石吧!”
也就?
糜芳眼皮子跳了一下,如果数目少的话,他立马就能拍板,然则二十万石粮食,这可不是一丁半点儿。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身边兄长,希望兄长能拿出话来。
于途中缄默许久的糜竺在沉默片刻之后,仍旧没有对此给出答复,他甚至反问起了夏侯安“都昌令可知现如今市面粮价几何?”
夏侯安见势似乎不妙,却也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糜竺语气淡然,如数家珍“浊河以北,粮价大约是八万钱一石,而近来战乱频发的关中和凉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