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樊稠皆是觉得可行。
反正已经打进长安城,也不差这最后一步。
唯独张济连连摇头,直呼不可。
“我等本就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而来,今日王允已死,若是我等再冒然杀害天子,天下之人不会服我,届时关东诸侯再联合卷土重来,恐难抵挡……”
李傕、郭汜几人听了,觉得张济所担忧的不无道理。想当初董太师那般强横,不也被关东诸侯打退至长安,换做他们,肯定是挡不住的,于是又问:“那你说如何?”
张济道:“依我之见,不如仍然奉这小天子为主,先下诏书诓骗各镇诸侯入关,去其羽翼,然后杀之,天下可图。”
李傕郭汜一合计,点头表示认可:“这倒是个好法子,就照你说的办!”
定下目标,四人分头行动。
由张济的部队据守长安城的十二处城楼,樊稠则负责歼灭城内尚在负隅顽抗的残余守军,郭汜去召集百官,李傕则入宫面见天子。
另一边,夏侯安从皇甫府里出来,催促皇甫嵩快行。
要骗这位老师,其实不难。
玉玺在夏侯安的手上,来之前他就已经写好了一份伪劣诏书,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玉玺的印章。
皇甫嵩身为汉室死忠,只要是圣旨,他就一定会遵循。
果不其然,夏侯安成功将他骗出。
没走多远,便听说了叛军攻进雍城门的消息。
夏侯安心头一沉,城门一旦告破,这座皇城恐怕就是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不久,又传来王允身死的消息。
夏侯安对此略有惋惜,惋惜的不是今日的太傅,而是当初那个在密室里,对着历代先帝灵位流泪、与他诉说兴复汉室的肱骨老臣。
如果不是刚愎自用,哪会有今日劫难?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败局已定,无法挽回。
只有赶紧逃命才是真的。
两人骑马向城东而走,途中,好巧不巧的撞见了樊稠。
这家伙正带兵以肃清残余的名义,到处烧杀劫掠。
更巧的是,这位昔日的虎贲中郎将,一眼就认出了夏侯安,并且喊了起来:“夏侯小儿,还认得我否?”
夏侯安心里骂了声‘草’!
“老师,快走!”
好在皇甫嵩这会儿还没暴露,夏侯安赶紧用眼神示意,能逃一个算一个吧!
“伯阳,那你呢?”皇甫嵩也瞧见了这伙叛军,但他担心夏侯安,故而没有立马就走,压低了声音。
火炭掉脚背上,你还不走?
夏侯安那叫一个着急,下了马,一个劲儿的使眼色:“我自有办法脱身,你别在这里拖我后腿!”
“好吧,那为师在城外等你。”
皇甫嵩也知道自己留下来用处不大,反而还会让学生担心,于是催马而走。
望着皇甫嵩的背影,樊稠莫名觉得眼熟,正准备叫人追上去进行盘问。
然而夏侯安忽地转过身来,上前就抱住樊稠大腿,泪眼汪汪的嗷嗷大哭起来:“樊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这一嗓子,将樊稠刚刚所想的思路彻底打乱。
樊稠最是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他在马背上瞥向这个曾经最为太师器重的小子,嫌弃的踢了踢脚,踹开夏侯安手臂,没好气道:“你哭什么!”
“我不是哭,我是在高兴,樊将军回来了,咱们希望就有了!”
夏侯安抹着眼泪,诉说起委屈:“您是不知道,我这些天都过的什么日子,王允那老贼天天派人折磨,我是生不如死啊!”
之前诛杀董卓时,夏侯安并不在场,而且事后也没听说夏侯安因此获功,在外人眼里,夏侯安纯粹是因为王允女婿身份的缘故,才被赦免。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