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们的打劫地点往往选在山脚或是丛林。
这样的地形,方便隐蔽,也容易逃跑。
夏侯安在掀翻十几处拦路抢劫的强盗后,也是学到了不少先进的打劫经验。
还是那句话,多门技术在手,以后多条出路。
这一日,夏侯安三人下了马,在进入函谷关后,混进了一伙返乡的平民队伍。
这支队伍大概五六十人,老者居多,其中也不乏青壮,各自背着包袱行囊,大都穿着麻衣草鞋,这是最底层的平民打扮。
夏侯安起初以为他们是某个宗族搬迁,询问之下才得知,这些人根本互不认识,成群结队的走,是为了防止强盗劫掠,人数一多,可以壮胆,一般的强盗见了,也会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手。
夏侯安三人想要入伙,他们无比欢迎,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得知夏侯安是读过书的士子,这些百姓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说话的时候,都用的敬称。
他们潜意识里认为,读过书的人,有很大机会当官老爷。
阶级不同,自然而然的就带有敬畏。
队伍里,有口薄棺。
一个名叫杜畿的年轻人推着在走,里面装的是他后娘的灵体。
杜畿老家在京兆杜陵,之前是在荆州避难。后娘死的时候想要葬在老家,所以杜畿才一路跋山涉水的赶往关中。
临近晌午,众人来到一处山脚,队伍在此歇息,顺便进食补充体力。
“如果我是强盗的话,我肯定会选择在这里进行埋伏,三面围上来,背后是大山,这里的百姓,一个也别想逃掉....”
啃着饼子的夏侯安发表起心得体会。
许褚不做声,只管大口吃饼。
主公说啥,就是啥。
曹昂则蹲着身子,没有一点架子的在为一些脚磨出血的老人进行简单包扎,得到了众人的点头称赞。
饼子还没吃完,一伙贼寇从山脚下的林子里窜了出来。
三十人左右,个个手中持有利刃,凶神恶煞的将他们围住,眼神里透出的凶戾,犹如在看待宰的羔羊。
“全都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贼寇们气焰嚣张,以不容置喙的口气,恶狠狠的说着。
队伍里的人们慌成一片,虽然人数比对方多,但架不住贼寇手里有家伙。
真拼起来,他们没好果子吃的。
早知道,就不该聚在这山脚下歇息的。
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仲康,你说,我是不是有干山匪的前途?”
众人慌不成样,夏侯安却不急不忙的吃完饼子,站起身来,双手握拳交叉放于胸前,只将大拇指竖了起来,冲那贼头笑道:“线上的朋友,小弟新上跳板,合吾合吾。”
贼首愣了一下,没想到人群里居然还有同道中人。于是以相同的方式,回了一礼:“原来是并肩子,芽儿道个万。”
并肩子是朋友,芽儿是少年。
“好说好说,在下铜锣湾扛把子。”
夏侯安见礼的姿势改为抱拳,说得有模有样。
贼首面露狐疑,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头。
此时,夏侯安又说:“灯笼扯高一点,这是黄草窑子。”
意思就是,这是些没有钱财的穷人。
百姓们听不懂,却也知道,这是黑话。
没想到,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队伍里的平民甚至开始怀疑,是夏侯安联系的这群匪盗,内心对他的敬重也全部转变成了憎恨。
自古以来,内奸都是最可恨的。
贼头子摸不清夏侯安底细,不过既然都是吃这碗饭的,勉强算是同行,就说可以放他过去,不过须得留下一匹马,充当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