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饼店,夏侯安直奔城南。
城南有家私塾,教书的夫子颇具名声,年轻时去外郡做过长史之类的高官,后来因党锢之祸而弃官回乡,在当地士族的赞助下,开了这家私塾,传业授课。
能够在这里读书的,基本全是本地的富家子弟。
站在私塾外,里面传出的朗朗读书声,已经清晰可闻。
“主公,咱们来这里干啥?”
许褚不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疑惑。方才不是说,要去匡扶汉室吗?
“当然是招兵买马了。”夏侯安叉着腰,自信满满。
“可咱们一分钱都没有了。”许褚为此感到担忧。
要钱作甚,白嫖不香么……夏侯安咧嘴笑着,随后大步走进私塾。
私塾里,须发皆白的老夫子正在授课,讲的是诗经里的名篇《秦风·无衣》,不过从打开的门窗往里探去,学子们似乎兴致不高。
听话些的,手握竹简,摇头晃脑跟着夫子照本宣科,稍微顽劣些的,要么挂羊头卖狗肉,自个儿玩自个儿的,要么趴在桌上睡觉,与周公相会……
果然啊,不管哪个时代都有我辈中人!
在外偷瞄的夏侯安不由心生感慨。
重新将思路整理,走向塾堂门口。
面对微阖的木门,夏侯安深吸两口大气,定了定神,然后抬起右腿,猛地一踹!
嘭!
木门应声而倒。
课堂上的读书声,戛然而止。
几十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就连那些睡觉打瞌睡的顽劣子弟也都醒神投来目光。
尘屑落定之后,映入门口的是一个高挺少年,粗布衣衫,头系黑巾,唇红齿白,五官俊逸,但他的声音却与相貌严重不符,格外嚣张狂妄:“大丈夫不去建功立业,在这里读个鸟书!”
堂内顿时哗然!
自建立私塾以来,从没人敢来这里撒野。
老夫子不能忍,花白胡须气得一颤一颤,手指门口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厉声喝斥:“竖子,你是谁家小儿?圣人之地,岂容你在这里放肆,给老夫滚出去!”
面对老夫子的暴跳如雷,夏侯安充耳不闻,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与老夫子争辩,大步走进塾堂。
夏侯安不滚反进,老夫子气得血压飙升,气势汹汹的想上前理论,结果被许褚单手抵在墙边,无法动弹。
来到讲台中央,面对几十双眼睛的注视,夏侯安双手往桌案上撑起,身躯前倾目光俯瞰,口中大声说着:“当今之世,天子蒙尘,我辈男儿自当抛头颅洒热血,挽大厦之将倾,扶狂澜于既倒。是爷们儿的,就跟我出来!”
说罢,夏侯安大步走出塾堂。
堂内的学子被他这么一激,也都嗷嗷追了出去。
来到空地,夏侯安回望追出来的学子,将身躯一定,继而振臂高呼:“国家蒙难,大好男儿之躯,此时不报效国家,更待何时!”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告诉我,你们是想在这里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跟着我,去做救世的英雄?”
“救世的英雄!”
学子们激发出了血性,齐喝大吼,面部表情因激昂而亢奋,攥紧的拳头更是青筋凸显。
“吼啊!”
蓦然,伴随着一声怒吼,一棵碗口粗的树木应声炸裂。
“夏侯杰,你!干!什!么!”
老夫子咬牙切齿,胸膛都快气炸,那是他最心爱的小白柳。
唤做“夏侯杰”的少年神情暴躁,大吼回答:“夫子,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说完,又是一拳轰出,将剩下的一棵也崩裂成了两截。
老夫子见状,两眼一翻,当场晕厥。
情绪已经调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