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将玩家分成了两种。
“一种是‘守成型’。
“他们因为更早抵达城堡,所以获得了更靠近彼得·潘的座次,因而出门之后,面前就是名贵食物……
“守成型玩家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认真吃东西即可——但要确保其他人不会染指自己的‘领地’。”
“而另一类玩家,就是进取型。
“同样是由于座次问题,他们不论怎么卖力地吃,分数都不可能超越守成玩家。
“他们只有开始奔波,开始抢占他人的领地和食物,才有可能获得分数……
“这是个逼迫进取型玩家,去抢占守成型玩家资源的游戏……”
肖恩紧紧皱起了眉头。
在细想这个游戏的用意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彼得·潘曾经说过,‘冗长的致辞不是他的风格,午夜乐园中的一切都是他的表达’……
“那么,这个游戏也是他的表达。”
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肖恩的思维也在飞速行进着: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后方,残兵麦克斯正在接近,但是肖恩没有空闲回头。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似乎触摸到了答案的质地:
“彼得·潘在这个游戏中想要表达的,是社会阶层的流动!”
“阶层的流动?”显然,钢琴家不像媒体人一样,经常思考社会学方面的问题,他有些茫然地望着肖恩。
新约记者转过头,一边理顺自己的思维,一边将自己的理解贴敷在这个猜想上:
“这个游戏就像所有人的人生一样。
“有些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坐吃山空’,就能胜过所有人。
“而有些人……”肖恩的眼前,莫名闪过一些孩子们的脸……
小里昂、托马斯、年轻的华兹华斯、长不大的三姐弟……
“他们生来就注定了,要费劲力气去攀爬高山,才有可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
月光若有所思地转过了头,思考着肖恩所说的一切。
“进取者如果想要改变这一切,只能选择奔波劳碌,并且冒着巨大风险,才有可能打破命运赋予的名为‘贫乏’的枷锁。”
“而守成者绝不会将自己有限的资源,分享给进取者……”
阶层就像是尼罗河畔的金字塔,一层压着一层,除了顶层少数享受一切的人,金字塔底层的每个人仿佛都被嵌在了自己的出身世界之中,动弹不得。
想要突破阶层的壁障……
难之又难!
这是一个给予“进取者”以艰难挑战的游戏。
这里,是一个荒诞离奇,却又映射着现实生活的小世界。
此时,当其他小队都在拼命提升分数的时候,被迫“迁徙”的他们终于抵达了新区域。
残兵麦克斯也终于追上了肖恩小队。
泰罗神父发现,麦克斯的身边,漂浮着三张“灰嘴”。
他意识到,即使小队只剩下了一人,游戏也会出给予相对公平的条件。
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平原中,堆砌着各种如同玉石一般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贝类和生蚝……
他们的分数还在被拉开,游戏也随着肖恩的领悟进入了第二个阶段——他们将不得不想办法去争夺“守成者”们的资源。
此刻,宴会厅中。
彼得·潘看着那些令人生厌的蟑螂,它们在巨大的桌面上进食着、努力着、奔波着……
他的眼神疏离、玩味而充满讽刺。
就像遥望世间的神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