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兵必败。
中京朝堂之上,和战场远隔千里的几位辽国重臣的担忧不无道理。
这不仅是兵书中常言的,于实战之中,亦不乏活生生的例子。
要问宋辽两军之间,谁骄傲的多一些,无疑是辽军。
毕竟从宋辽两国的交战历史上看,大宋的胜利寥寥无几,辽军能骄傲也是应有之意。
且和宋军对峙的析津府的辽国将士,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气,更是由来已久。
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不说张俭的命令经过日夜加急,还没送到析津府,就算送到了,还有监察使萧国舅到了,辽国的这群将士,也不一定买账。
就在五月十七日,大宋下定决心的同时。
永清城池之上,西南路招讨使耶律洪章,正于内视察布放情况。
于此守卫的,除了部族军,还有汉军八营之一的骁武兵。
在辽国效力的汉人军队,制度沿袭着唐末五代的军事制度,人员众多。依附于辽国的几十年内,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属于中原之国。但其之内心,对大宋的征服之欲望,丝毫不比契丹人弱。
一身鲜艳铠甲的骁武兵庚腊,此时就一脸卑谦的站在西南路招讨使耶律洪章面前,朗声请战,丝毫没有把宋军放在眼里的意思。
“将军,不用那么担忧,宋军要战,那便战就是了。张相也好,敢在路上的萧国舅也罢,都太过胆怯。我记得几年之前,张相还言之,让我们多去宋境恐吓打劫,好让宋国多送些财物。如今陛下一驾崩,怎的就变得这么胆小了!”
耶律洪章对他有提携之恩,庚腊每年也想耶律洪章送去大量的财富,以维持两者的关系。
这也是为何,无旁人之时,庚腊能如此亲近的向耶律洪章说道的原因。
耶律洪章的头发随着威风摆动,本望向南方的一双鹰眼,随即回转过来,盯在了庚腊的脸上,给人一种无穷的压力。
“庚腊,你前两日,私自做主,向宋国将领送去了文书,违背了张相的命令。关于此事,尚不知朝中会如何处置,我给你一句忠告。如此特殊的情形下,还是少玩些小聪明,老老实实的按照张相的命令,牢守住永清,就是大功一件!”
庚腊额头的冷汗顿时涌了下来,这还是耶律洪章第一次对他如此严肃。
再想到朝中他本意交好的皇妃一派,于上京的宫斗之中大败,现在又得罪了朝中权臣张俭,且又惹得上司不高兴,连刚才的请战都被拒绝了,庚腊的心里,就如同在打鼓一样,响个不停。
耶律洪章话声一落,庚腊迅速应下。
等耶律洪章离开,庚腊还是变回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即便属下的都头来问询,城中骁武兵所属的防守范围,是否需要加强,庚腊也只是回道“如常就好了!于宋军,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他们骨子里早就被辽军打怕了。你给兄弟们也说说,不用太过担心,那宋将前日敢如此严词拒绝我等的要求,不过是仗着我朝皇帝刚刚驾崩。”
拍了拍下属的肩膀,庚腊独自回到营地,无视了营中的禁酒令,独自喝着闷酒去了。
和永清城相隔数百里之外,则是信安军的前线驻地,霸州。
信安军,是由原来的破虏军改编而来,对辽作战经验丰富,骑兵机动性很强,一直是防范辽军的前线主力军队。
上次一伙辽军来犯,侵袭的就是霸州下辖的一座村落。
在发现辽军的踪迹,信安军第一时间出动,才避免了更恶劣的情况出现。
“将军,东京刚刚送来的急报。”一位传令兵,骑马来到霸州守将杜岩的面前,将一封密封的信件,递到了杜岩的手上。
正于营地内,巡视各营装备情况的杜岩,接到急报后,当着四周将士的面拆开。
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