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丝阳光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座东京城。
大街小巷内,各处活力纷至沓来。
昨日即是官寺人员的休沐之日,这等假日一过,便是上班的早高峰。
由城内的道路上,可以看出各式各样的马车,争相往各地官寺行驶而去。甚至因为人员太密集,还形成了短暂的“堵车”现象。
于李贤而言,这是他正月里的第二次往资善堂授课,但所经过之处,恰好处在了走动人员最为密集之地。
好在他平日喜欢提前些时间,今日没带午饭,且按照预计的路程时间,还提前行走了半个时辰。何况早课之后,便是午饭时间,中午的空闲时间还另有一个时辰!
之所以如此提前半个小时抵达,无非是为了蹭饭。
打定主意为皇家做点事,更准确的讲,是为了天下的安定,为升王做点事,那就必须要些回报。
这些回报不可明着说出口。
李贤便想着,能从皇家之地,多吃一顿饭,那就能多补偿一下受伤的心灵,这才特意赶的早一些。
当然,论起根本,李贤还是有些迫切的想让升王赵受益快速成长起来。许多养成计划的实施,自不能只顾着理论上进行,尚需和当事人面对面才是。沿着宫门而入,即便路上的堵车时间稍长一些,但等之抵达的时候,早课的铃声方姗姗响起。
资善堂的课业并不算完全固定,当某个讲师或是赞读有事之时,可提前一天指挥本地的管事,由之调整,即至第二日的课程也会有所变化。
因此,当李贤带着讲义入内时,看到的是另一张陌生面孔由学堂走出,而非相对熟悉的林赞读。
李贤向之拱手,对方的神情稍一凛,也拱手回礼。
只不过是一个照面,李贤能感受到这位瘦弱中年人对自己的敌意,胳膊下夹着讲义,他挠了挠头,看向正从偏厅走出的雷允恭“雷公,今晨是谁在讲授课业?”
雷允恭古怪的看了眼李贤“咳咳,这是杨赞读!
现为大理寺丞,我原以为您也认识的。”
李贤不是随处树敌的人,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苟”的重要性。但这位杨赞读对他的敌意,他感受的清清楚楚。而且,他还真的不认识他!
想想啊!这才是他入资善堂的第二日,于赵受益的养成计划尚未完全实施,就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敌人,又怎能不小心!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李贤眨了眨眼,面向雷允恭拱了拱手,他和雷允恭早在琼州时,便形成了私下里的同盟关系,有些怀疑,也不用隐瞒对方,即脱口问道“劳烦雷公讲讲杨赞读,我总感这位杨赞读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雷允恭暗道,这哪里是不对劲,分明是敌意。
他轻轻一咳嗽,扫视周围,发现六皇子等人尚未从学舍出来,便低声道“杨安国杨赞读,以五经举进士及第,现在资善堂为殿下讲述《论语》,得知为殿下讲授史的是您,脸色自有些不好看。毕竟,外面的人都疯传,您乃是科学开创者,而杨赞读也曾当着殿下的面说过。
科学之系统,属于格物之范畴,思及您的年纪,作为当朝大儒,杨赞读自不相信世人对您的评价。
更为主要的是,杨赞读,一直反对由您这般格物学派的人,为殿下授课,更为殿下讲史。
为了此事,您可能还不知道,就在昨日休沐之时,杨赞读入宫,面见官家,提出罢免您的讲授之权。
咳咳,哪晓得……哪晓得殿下为您说情,这又把杨赞读气得不轻!”
见李贤面不改色,雷允恭赞一声好心态,又道“当然了,杨赞读的父亲原太常寺奉礼郎杨光辅杨公和寇相之前也有些矛盾,所以……您懂得!”
原来是因为知识理念,外加有一部分老一辈的恩怨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