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当然是真的久仰大名,绝非文人墨客间的客气。
晏殊,幼时便为神童,十四岁入试,便被赐予同进士出生,后又被任命为秘书正字,大中祥符元年,几近升迁,又被调为集贤校理。不久,升迁为太常寺丞。
到了去岁秋时,于六皇子封为升王之时,晏殊为赵官家给予厚望,再为记室参军、直史馆。
这般任免,足见晏殊自身的才干,以及来自皇帝赵恒的信任。是将之,实打实的作为未来储君的班底培养了。
“曼某同样久仰朝请大夫之名,闻名不如一见,曼某这边有礼了!”得见李贤的表情不似常人的那般虚伪,外有李贤早些年的声明在外,晏殊也仔细打量了下面前和自己一般年纪的青年,再次客气回礼的。
这边的雷允恭见两人相交和善,心里也松了一大口气。
别看晏殊的职位不算高,但人在这资善堂,就连他这个太监总管也要给几分面子。
且若有赞读宣讲的不对,博闻强识的晏殊若是在一旁听到,那种直爽的性格,可不管你是哪方的大儒,都会加以更正。
甚至包括前次参知政事李迪于此讲《诗》时,犯了个小错误,晏殊就与之争辩了小半日。
那日,赵官家听闻了,称赞的却是晏殊,就连六皇子赵受益看向晏殊的目光也是一反常态的和善。毕竟,师长的争论,自可以让他们这群学子偷偷懒,小歇一会。
恐怕连很多人都想不到,少年时的皇子赵受益,会是这么般不好学、爱偷懒。
但只要细细想一想也能理解,谁的少年没有叛逆?没有顽皮?
包括李贤自己,两世人生的两个少年时期,都有不少的调皮捣蛋。
这也是为何,雷允恭只刚提了句,便晓得资善堂内的道道了。
当然,赵受益于学堂之内,也有害怕的人,比如晏殊。
晏殊自不会动手打皇子,但他有张嘴,能将赵受益劝解的耳朵起膙子。所以每次面对晏殊劝解他好好读书时,赵受益只能无语望天,然后摆着手求饶道“先生你别说了,我一定好好学习!”
但只要晏殊不再,就别想这位六皇子能安生。
这不,那边一个老孺生正在堂内讲授课业,眉清目秀的赵受益眉头一挑,一见身后“陪读”的曼殊走出去了,精神顿时上脑。
手中拿着笔,笔下放着纸,佯装在听前方的老先生的课业,实际上在画一些图画,依稀能看得出是个乌龟的模样。
待他认为笔下的大作完成了,却没放下笔,而是眼角带着笑容,认真的欣赏一遍,略作停顿,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签上了“林”字。
目光于前侧游历一番,但看那位老儒生仍在滔滔不绝的讲授,说的唾沫横飞,正嗨处时,赵受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画着乌龟的纸片揉成一个纸团,然后丢到了左边邻桌的另一个少年手中。
小小少年微胖,只疑惑着六皇子为何给自己丢纸条,他下意识的想要摊开看一看。
可手中的纸片只摊开了一半,耳畔便听到了一阵叫喊声。
“先生你快看,蔡伯俙又在课堂上走神了,不知手里偷偷摸摸的写着什么!”
这段叫喊声音,果然打断了正在念书的老儒生。
老先生的目光如同能放光一样,直直地照射在蔡伯俙的身上,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严肃。而若用四个字,便是非常严肃!
比赵受益还要小上三岁的蔡伯俙于宫外可能有些傲气,但在儒生如同木棍般坚韧的目光面前,犹如放了气的气球,最后乖乖的将手中的纸片交了出去。
那老儒生两只眼睛狠狠地一瞪,再望向纸片上的图画和文字,只觉有些头昏脑涨,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亏的面前这位童子,还被官家赐予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