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片刻内,李贤就理清了内中的关键。
“张业身负皇命,依然‘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低估了沿海本地势力的作用。因为海贸的利润,只有身处沿海的乡绅才知道,那里的利润有多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致使张业虽盯着舶司使的官职,依然处处受制于人,若无去了,该怎么做?又怎能使当地的官吏俯首?完成皇差的同时,能做出某些实践?”
琼州沿海的情况,李贤现今只通过赵氏商行才能了解个大概,贾麟等少年们退出安西军,依命去往琼州下海后,传回消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李贤习惯性地把情况想到最差。
想要解决这些所有可能到来的麻烦,乃至于刺杀之局,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力破力!
他能借助的力量,大的讲来自中央朝廷,来自皇帝赵恒。细化来看,就是兵力!
手中有兵,全身不慌。
纷乱的河西是这样,遥远的沿海同样是这样。
张业定然没有做到这一点,才使之虽有皇权加身,但依然行动不便,最终还惹得赵恒的腰包都缩水不少。
当想到关键点后,李贤就已经考虑该怎么向赵大官家“哭诉”了。
过了这村,没了这店。
趁着他因河西的阻敌战绩、外有前些年留下来的圣眷,理应把需要的要求都提好,等真正离开了东京,几年不回家,除了要想办法给皇帝的内库塞钱外,余者的交往就少了。
大宋国每天都有事情发生,朝堂上的奏书更是多如牛毛,说不定再过上一两年,皇帝就把他忘了。
当赵恒谈到他有意将张业调回东京时,李贤终于抓住了机会,开始为张业求情起来,并将所想到的“受害论”捡挑重点说了出来,言之沿海的本地势力的危害。并暗示沿海两地被推出来的知州,多可能是用来平息天子之怒的。
且这里面,没有朝堂中枢的一些人打配合,只要是思维正常者,都不会相信的。
因崇政殿的大殿外侧,还有其他内侍,李贤担心他所说之语会传到外面,迎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皇帝的话语之时,他的声音刻意放的很轻,几乎站在面前的皇帝一人能听到。
为了印证他所说的,然后他问道“微臣敢请教官家,当日官家受命张舶司有招募护船使的能力,却不知张舶司两年以来,实际招募的有多少人?”
赵恒哪能不知道李贤说的重点,他沉声道“张业和朕信中有言,护船使的应募人数稀少,如今不过一百。”
对上了!
看赵大官家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法子对了!
只是想明白了内情的皇帝赵恒,显然要比之前更加恼怒了,这是来自臣子于之欺骗的愤怒。
能开辟咸平之治的赵恒,又岂是那种轻易容易受到蒙骗的,只是在琼州这件事上,他压根就没有想会有人上下合伙欺骗,因为他赵恒是天子,是大宋国的族长!他自认为没有人敢这么做!
“官家,海贸是个引子,真正的情况可能是琼州沿海一带的已然根深蒂固。
一个想要海贸经济高度发达的地区,不应该出现这种非常危险的情况。
微臣此番抱着必死之心,以去琼州,但并不像被当做空架子,更不想像张舶司一样,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那不是微臣的性格,同样不能因此负了官家的信任。
进而,微臣想在去往琼州的时候,官家能让微臣手下有一支兵士,好用以清除琼州的杂草!”
赵恒的目光看向窗外,清脆的枝头,有鸟雀嬉戏,但赵恒却看不出诗情画意。
他又转头看向了面前李贤坦荡的目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禁军不行,枢密院也不会同意,朕听谢涛言之,琼州兵马钤辖尚有空缺……只是琼州之地武力废弃,兵马钤辖下有人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