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臣妾昨儿听出宫的雷允恭说了市井里的故事,觉得很有趣,不若给官家说说解解乏?”
福宁殿,灯火阑珊。
赵恒刚从崇政殿办公回来,略显疲惫,本想将方士叫来,问问炼制还有没有安神的丹药,但看皇后刘娥端着一碗粥走来,赵恒只得作罢。
夫妻俩说了会话,刘娥见赵恒心情不佳,自是从宫外知道,皇帝所忧何事,便想着给皇帝说了笑话,让皇帝开心一些。
赵恒又轻轻喝了口放着蜂蜜的七宝五味粥,也是民间比较流传的八宝粥,方抬头看向刘娥那端庄的面孔。
“朕听着呢,小娥有什么趣事?”
刘娥半跪在赵恒身侧,两手按摩着皇帝的颈部,柔声道“城南永安坊有一户徐姓人家,家有四子,除了四子年幼外,其他儿子都成家立业了。这徐家是个殷实人家,偏偏在前些日子的时候,那家老人过世了,留下了不少家产。”
赵恒的兴趣果然提了起来“让朕猜猜,是徐家长者逝世之前,没有立下遗嘱?四个儿子于之死后,因为分家产而吵闹起来。”
《宋统刑》中就有关于亡者的财产分割问题,若是逝世者,立的有遗嘱,那按照遗嘱办就行。若无遗嘱,则需要官府进行公判。
刘娥的手劲轻了不少,笑道“官家料事如神,徐家长者逝世前,确实没有立遗嘱。这场官司闹到了开封府,徐家一家子全都出动了,几乎天天堵着开封府的大门。”
“那李濬是如何判决的?”
李濬,现开封府尹,自去岁开封府尹换人后,李濬即调入京城,以枢密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就职。
担任开封府尹的这大半年,李濬处理政务也算不错,得到过赵恒的几次召见。
于赵恒的眼中,李濬做事一眼一板,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心里有些好奇,按照李濬那性格,会怎么处理这等棘手之事?
刘娥笑道“说到李府尹的处置,臣妾就想笑,李府尹当先没有判决,而是以鼓噪扰乱之罪,将徐家老大和老二老三抓起来,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将之放走,只有老四没有被打。
到了第二日,那徐家人纷纷请求撤状,原来是家中自行协调过了,然后将之财物分割给予保甲作保,这件事就算了。”
赵恒直起身子,说道“朕再猜猜,李濬打那徐家三人各二十大板,这是想告诉那三人,勿要做的过分,开封府要给徐家四子撑腰,想来在划分家产之时,徐家四子得到的最少吧!”
刘娥终于忍不住,笑的花枝招展“官家你又猜错了,是那四子在开封府闹得最凶,甚至联络了老大老二,列出徐家老三的种种“不孝”,想要把老实巴交的老三给挤兑掉,其之三人好瓜分徐家长者留下来的家产。其之三者所言,事实并非如此,而李府尹这么做,臣妾左思右想过后,才知道最终得利的是徐家老三。”
赵恒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最终常常叹了一口气“由小家而知大家,市井的小事都能如此周折,可叹朕和朝中诸公全都身在局中,而不知周转。
朕之大宋天下,如徐家的长辈,契丹人如老大,党项如老二,余者如各子,现在实力最强大的老大准备联合老二再来瓜分长辈的财产,大宋之几个幼子又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天下虽无开封府那等判决之所,但朕的大宋这个长辈在,断然不会允许他们那么放肆。”
赵恒把刘娥拦在怀里,笑道“幸得小娥你的故事,让朕该怎么做了!”
次日,常朝过,王旦、丁谓、王钦若、曹璨等人自被留下来,赵恒说了他关于大力支持安西军,使之在河西与党项人斗争之事。
河西又何时冒出了安西军?
赵恒把李贤的奏书给予几个臣子看过,众臣无不失色,原来这短短半年的时间,李贤带着十几个已经掌控了一支千人的骑兵,以之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