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罗成的汉子忙弯腰鞠躬道“大朗放心,小的定知无不言!不知几位小官人有什么想知道的?”
李贤把黝黑的汉子打量了一番,指着前面的新郑乡“老兄可知除了这条索桥外,可还有道路能通往新郑乡?”
“小官人,还有诸位官人,依罗成在新郑乡生活十几年的经验来看,出了金水桥这条大路外,另有就是面向东京那边还有个大桥……”
对于金水河的走向,李贤前几日就看过地图,知晓其成“s”形,新郑乡正好处在s的中央,又恰好地势低。
“不过东南两岸的河堤都崩塌了,大路行不通,小的还知道两条小路。一条要通过盘佘山,一条要渡过希溟江……”
罗成下去后,李贤等人一起蹲在地上,看着李贤拿出地图,按照罗成所说的,把路线标注在了地图上。
“诸位同窗,洪水这么严重,希溟江当下肯定是涨水了,桥梁多被冲垮。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在有两条路,要么知难而退,原路返回,要么走盘佘山这条山路。
但也要注意,山路路况复杂,多会爆发滑坡之事,要三思而行……”
李贤目光灼灼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其他人,有了早上的事情后,一时间还没人开口。
这里尚有十五个国子学学子,个个都是家里的宝贝,这次能冒险加入救援队,又能走到这里,无论其他,勇气可嘉。
“这样吧!李某有个提议,诸位同窗看看可行不可行。
公孙兄昨日向考城县县寺送去消息,现在还没有回复,大概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或是考城县灾情严重,县寺上下无法顾忌新郑乡这一个重灾区。
我们也不能贸然走盘佘山这条路,不如派遣几个人,先行把路况摸清,再行谋划?”
李贤的这个方案得到了包括孙德在内的一致赞成,下了这么大的雨,那盘佘山虽不是险恶的山峰,可若是遇上了滑坡之类,他们不就被一锅端了吗?
最后还是由罗成这个本地人带队,拿上了李贤给他的望远镜,叫上了几个矫健激灵的仆从,带着两日干粮,往盘佘山而去。
一夜无话,大家都在金水河岸等着消息。
可到了后半夜,天又不争气的下起了小雨,本散开的雨雾渐渐在头顶聚拢,似在酝酿着什么,空中还有雷霆轰隆。
国子监的抢险救援学子们,心情都有些不好。临行前激动的心,早就像天空一样阴霾一片,甚至连说话声都少了许多。
好在到了中午的时候,满身泥泞的罗成带着另外三人回来了。
“新郑乡是真的完了,我们四人走到了乡邑的卢家老宅附近,那里现在全都是泥沼,人一走进去,两条腿全都陷进去。
若非我和小巧手脚麻利,又有大壮他们在后面拖拽,这条命可能都没了。
那泥沼还直挺挺地躺着几个发霉发臭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乡邑东边那个陈屠户,这小子大概率是山洪爆发的时候没有逃出来。”
罗成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拿食物的双手忍不住颤抖,看起来这次行程,把他吓得不轻。
“新郑乡还有活人吗?”公孙圩问道。
其余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李贤则是摸着罗成还给他的望远镜,皱眉思索着什么。
情况看来有些不妙,开封周遭爆发的这场洪水不知道会带来多少人员伤亡,但愿老爹别太莽了,现在会在哪儿呢,开封已有十日没传来消息了……一个小小新郑乡都如此,他心里对负责水患治理、身处一线的老爹李自明越发担心。
“活人是有的,约莫还有上千人没逃出来。另外,我等四人虽没有踏上新郑乡仅存的那片空地。
但好在李小官人的望远镜,看到了中间的高地上,朝廷好像有穿着官服的官吏在那里,那李官人一月前还来过我们新郑乡,指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