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老人家,哪怕是聪明的老人家他也是老人家。
本想问询的章改之说出口话也变成了两个字。
“节哀。”
答案对此刻的他来说,真的重要吗?
知道行,不知道也罢。
陶老爷子犹如自言自语“昨夜,我就在那间屋子里。”
章改之他说的屋子是什么,陶家人本应都在里面,下意识问。
“您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
“我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这睡当然是被人设计入睡,在章改之想来,陶老爷子定然想亲眼看着对方的行动,谁知依旧中招中的毫无提防。
可既然没有发现,忽然说这些事做什么?
没等章改之问,陶老爷子自己抢答了。
“我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我终于愿意相信我最不想相信的事情。”
“什么事?”
章改之问,陶老爷子则露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有些冷寂、有些疯狂。
“你应该也明白的。”
看似打哑谜一样的言语,章改之却没有再问,只是点了点头。
“是。”
“我明白。”
很简单。
不是谁蠢的问题了。
陶老爷子身经百战,一生谋算无数,到头来怎么样?
若论聪明手段,凶徒没可能瞒的了他。
结果变成现在这样。
只能说明,从头到尾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较量。
就像成年人与幼童的对决,幼童挥舞着稚嫩的小拳头打在成年人身上,这只有后者自己认为这样的打有作用,在成年人眼里无异于笑话。
“这样的将我等玩弄于股掌的能力。”
“令我们完全查不到的行踪。”
“还有好像对我们每一个人的行为习惯都相当之了解的本事。”
陶老爷子说到这儿,语气一转,幽深深的道“你们章家这一次恐怕也无法幸免了。”
言未尽的话早在数日前二人猜测所谓的魏家余孽身后站的是谁,就聊过了。
不论是官,是江湖人,有如此的能力,都不是简单的存在,即如此,覆灭渔阳四大家可以,覆灭章家依旧可以。
章改之没有反驳,无从反驳,他甚至更悲观。
“到了此刻我留在这儿,老爷子,你认为我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吗?”
陶老爷子点了点头“嗯,要是老朽死在你前面了,你帮我好好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非要将我等逼到这一步。”
“嗯。”淡淡一答复,章改之再看陶老爷子的悲痛中分明还有些收敛,就好像这是一个心中还有希望的人,莫名的还有几分洒脱。
现实是一大家子除他之外死绝了,且不说凶徒什么时候会给他来上一刀,老爷子现在也没了生育能力,再造一个陶家也不可能了。
看淡一切了吗?
还是说心灰意冷,以至于表现在外已然无所状了?
亦或是单纯的铁石心肠。
都不像!
想到来时看到出走的家丁,一个个带着行囊,有大有小。
陶老爷子不许对尸体的细致了解,不交出家族的人丁名册的种种举动。
章改之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看向陶老爷子的神情变了变了又变。
莫非这老家伙,早有准备?
死去的不是陶家全部的人。
还有一些人早就逃走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甚至还有一种就如他们章家早就做过的为了防止家族有朝一日遭遇灭顶之灾,血脉断绝,很早他们就开始布置分家。
迁徙一些家族血脉去遥远之地,亦或是让一些庶脉旁枝改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