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几人的身后,等在了那里。
有人意识到我的存在,咳嗽了一声。于是他们众人,对我微微颔首。我也轻行一礼。
郎旭看着我说,“阿诺姑娘,有何指派?”
我轻道,“不敢当得指派二字。阿诺想问问您。”
我正想问他如何近距离防御火枪袭击一事,好像看到回廊里有粉红的衣裙一闪。千语抱着一只中阮,从远处慢慢地走来。我抛下郎旭,迎上前去。我有不少天没有见到千语了。郎旭那边,可以回头再问他。皇驾安保事项,侍卫们也不见得愿意跟我交底。他们不会愿意跟任何人交底,除了雍正爷本人。
千语看到我,神情似乎有些疲惫。她低下了眼帘说,
“阿诺,你怎么在这里。万岁爷刚回来,说要沐浴更衣。你要去服侍他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这位爷这么躲着我,我正莫名其妙,怎么能贸然前去呢。
真把他惹恼了,我的处境可能会更加糟糕。我觉得有些近乡情怯。此外,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还是顺其自然,等他自己转过弯来比较好。
我看到她手中的乐器,问她,“千语,你抱着这么大的一个玩意儿,如何能避人耳目?又怎么能让郎侍卫好意思去当着众人的面,坐下来听你唱歌?”
我回头一看,果然,郎侍卫早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千语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没有作声。我以为她心绪不佳,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她突然说到,
“阿诺姐姐。千语实在是羡慕姐姐,您的幸运。为什么上天不能也可怜可怜千语,给千语一个诚恳守信的良人?”
我的心揪了起来。郎旭又做了什么?我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的眼光,好象是溢满了冰冷的月色。
“姐姐不需要再担心,他对我会不会发乎情、止乎礼。他只是不再来理睬我罢了。”
什么?郎旭放弃了千语?他没有所谓的始乱终弃,他只是静悄悄地,完全地放弃了千语?
如果他来撩拨挑逗千语,然后又冷淡千语,我还可以帮着千语去质问他,为何要做这样的浪子,甚至,我都想过借着万岁爷的手,对他略加惩罚。我知道我这种想法有些恶劣。但是实在是气不过。
可是,如果他只是公事公办地,不再理睬千语了,这是人家的自由。
我又能奈何呢?
“许姑姑说,万岁爷有意将张宰相家的嫡长女许配给郎侍卫为妻。”
千语哀伤地告诉我。
我一下心疼地拉住了千语的手,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她朝我笑笑,“姐姐,您不要觉得千语会为这样的消息而难过。这样的消息,其实反而能给我一些安慰。”
我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个消息给了我一线希望。如果他只是担心主母尚未过门,他与御前宫女不能传出什么传闻,那至少给了千语,一些等待的希望。等这件事过去了,也许,也许千语还有机会。”
我很想抱抱她。但是有人经过,我不能。
千语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她的声音不大,也许仅我能听见。但是她的态度上,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感觉,似乎也并不避讳旁人。
她拉住我的手说,
“可是,千语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我看到了他对我的样子,甚至觉得。他,他好像是避如蛇蝎一般。”
什么?我一下子紧握住千语的手。
“不,不会的。千语你想多了。郎旭一定是因为诸事烦心。最近朝堂上的事情有点复杂。”
如果今晚我能见到雍正爷,如果他的心情不是太坏的话,我很想问问他,既然他准许我给郎旭和千语做媒,甚至说过要将千语指给郎旭,为什么又要这么着急,给郎旭安排宰相府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