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唐李杜等县官不受诉状,省提刑司才能名正言顺受理,可这起案件唐李杜已经作出判决,童公只能审察临安县上呈的卷录,且童公根本不曾对我们提起这桩命案,说明在他看来卷录无疑,既是如此,省提刑司便应当上呈刑部,若无确凿证据证实龚望无辜受冤,童公不能干预重审此桩命案,而且龚望现今被关押在县狱,倘若他真乃无辜,唐李杜一旦发现有翻案的危险,势必会抢先动手,造成死无对证,而今我们也只能说明身份,直接接手这起命案,才能万无一失。”兰庭极其坚定“虽说而今我还不能断定龚望是否无辜,但万一他真是被陷害,就不能坐视他因此丧命。” 周王举手投降“好,人命为重,我赞成副使的主张。” “我昨日见辉辉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满殿下自作主张一口答应了相助龚员外?”兰庭这样问,自然是因为春归昨天那张“麻木不仁”的脸。 “倒不是不满殿下自作主张,不过殿下与小道仅凭龚员外一面之辞,竟都相信了龚望无辜,是张洇渡谤害龚望,我知道小道的动因,明显是为财帛所动,至于殿下的动因嘛,就恕我不敢妄度了。” 周王…… 难道我作为堂堂亲王,天潢贵胄,还没有自作主张的资格了?这夫妻两到底还有没有主臣有别,尊卑有别的操守?!好吧,本亲王胸怀宽广,不和自己的左膀右臂拿架子,但顾宜人这说法,难不成也怀疑本亲王竟和莫问小道一样是被那两托盘金元宝给晃花了眼,晃傻了脑袋?! 周王中气十足大吼一嗓子“是直觉!本亲王直觉龚敬宜没有说谎!” 兰庭…… 春归…… 直觉断案真骄傲多明智啊??? “顾宜人难道认定龚望就是杀人凶手?”周王反问“有何凭据,小王洗耳恭听。” 兰庭笑着摇了 摇头,像极一个成年人正在包容无理取闹的小顽童。 春归也颇有耐性,心平气和的冲“秦三岁”解释“我并没有认定龚望是凶犯,但若是从最简单的因果推断,龚望确然有作案的嫌疑。首先,连龚员外都承认其子龚望确然为静玄才貌所动,所以不顾父亲反对,接了静玄来家中居住,但后来始乱终弃。其次,张洇渡本与龚望为好友,但应当也极赏识静玄,他目睹静玄被弃,到后来甚至被龚望杀害,义愤填膺,出面举告龚望的罪行合情合理。” “但顾宜人疏忽了一点,唐李杜是什么人?巴不得在他治下,临安县不起讼争,所以他才对桃源村命案不闻不问,不受费聪诉状,甚至要胁费聪撤诉!倘若不是他被张家买通,有意陷害龚望,怎会亲自审理这起命案?”周王反驳。 “因为龚、张两家并非普通百姓。”春归道“张况岜在临安县乃首屈一指富贾,龚敬宜也能算是士绅门户,原告乃是张况岜之子张洇渡,被告乃是龚敬宜独丁龚望,唐李杜绝对无法要胁张洇渡撤诉,这起案件事涉富贾、士绅,换作另一个人担任临安县令,也必然会亲自审理。” 也就是说,龚望杀人,张洇渡状告,这在逻辑上至少是通顺的。 “龚望乃龚家三代单传的独丁,其父龚敬宜显然对儿子十分宠纵,龚望的性情便是听龚敬宜的说法,也着实骄纵,他不耐静玄一再纠缠,愤而杀人至少符合案情,张洇渡因为关心静玄,跟去无穷苑说合两人也符合情理,龚望自信静玄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居士,而他则是士绅之后,张洇渡又是他的好友,就算愤而杀人张洇渡也不会因为一介孤女与他反目,这是龚望的想法,所以龚望害命,至少表面看来没有违悖情理之处。”春归继续剖析“但他没有想到张洇渡对静玄并非赏识而已,或许张洇渡对静玄也暗暗动情,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张洇渡亲眼目睹心上人被杀害,愤而状告检举龚望的罪行,龚敬宜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独子被判斩决,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贿赂唐李杜,然后龚望一旦被判无罪,唐李杜就必须张洇渡诬告无辜,诬告杀人,可是会被以诬告之罪处决的!唐李杜并非大公无私,但龚家与张家两者,龚家只是普通士绅,张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