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受皮肉之苦,谢百久务必说服面前的赵副使,就算一时还难下决定真与魏国公精诚合作,那么至少也得继续三心二意的犹豫下去。
“魏国公也只是让在下提醒赵副使提防周王过河拆桥,但则也明赵副使既一意承先祖之志,力效于君国社稷,又怎会为此等儿女私情影响便生动摇?国公爷情知赵副使既然择周王而辅,定必是因周王确有可取之处,只是在国公爷看来,自从储位废悬,皇上虽也视周王为储君备选,周王却着实难以担当中兴盛世的重任!赵副使虽乃良臣,周王却断非明主。”
兰庭挑了一挑眉头至少这理由听上去要比为了木末“另择栖枝”像样许多。
不过脸上却带出一抹冷笑来“那么在魏国公看来,秦王殿下又有何德何能一定能中兴盛世呢?”
不是他自榜清高贬低郑秀,着实魏国公的种种作为看来,怎么也不像以天下为重而弃废私利的正人君子,单凭为除宋国公废黜皇长孙便草菅人命一条,说什么心怀社稷苍生便为荒唐可笑,魏国公无论是辅佐秦王还是八皇子,所图无非日后权倾一世、手揽大权罢了,周王不是难担大任,是其母族与魏国公完全不存姻联,倘若是周王登位,魏国公当然不能把持朝政。
所以说什么为了中兴盛世富强君国的政治宏图,如此冠冕堂皇的旗帜之下,实则还是一家一人的野心作祟,兰庭当然不会认同郑秀是他的同道之人。
“魏国公从不认为今上之外,还有哪一位皇子皇孙是真心实意以造福百姓为重!”谢百久上前一步,将嗓音压得低沉“太祖出身贫苦,曾饱受贪官污吏欺霸,所以深知民不聊生水深火热之艰屯,自从建国,轻百姓税赋,禁官宦贪赃,太祖确然是心系民生的贤主,然,弘盛帝治时,那些因贪桩枉法遭受极刑的臣公,当真无一不是罪证确凿死有余辜?说到底不无冤屈,多少人的罪名,实乃功勋太过以至于威胁皇权!帝位上的君主,他们真正看重的始终还是强权,太祖为何废除千百年来形成之宰相治政?难道举国上下,就当真找不到清正廉洁的良相之材?
更何况太祖、成祖之后,皇室天家的子孙坐拥天下尊荣无双,又有哪一位真正能够体谅贫苦百姓家的忧难困艰?可逐渐检朴勤政之风湮灭,穷奢极侈大兴,太祖时的善政有如空文,宰相治政却始终难得恢复,这又是为何?”
谢百久竟然说出这一番话来,着实有些出乎兰庭意料,所以这回他并没有反驳奚落。
于是谢百久大觉士气鼓舞。
“今上心系民生,说到底是因举步维艰如履薄冰时,倚重令祖及许阁老真正良臣,所以大受几位政治理念影响,而今上在诸多良臣佐助之下才能登临九五尊位,故而也极其重视人心所向。然!今上虽怀贤德之志,慈悲民肠,不过优柔寡断有失果毅,这从今上虽然早已谙悉皇长孙断非明君之质,却念及祖孙之情迟迟难下废储决心就可见一斑。赵副使同样参与废太孙一役,理当认可,若无魏国公及其赵副
使诸位一再谏劝,甚至逼请,今上势必不会废皇长孙储位。
正因今上优柔寡断,早已激生了诸皇子夺位之欲,因为众皇子乃至内廷后妃心里无不清楚,就算逆上抗命,就算功败垂成,今上还会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与退路,正如皇长孙至今仍未囚禁高墙,江琛也仅仅只被削夺爵位。
周王有圣德太后、晋国公及太师府鼎力相助,确然于竞储一役极大胜算,不过就算周王得储,这场战役也不会因此结束。齐王、秦王势必不会服输,多少外戚勋臣仍然蠢蠢欲动,内争不能平息,隐患此起彼伏,今上中兴盛世的宏愿便难以实现。”
一长篇话下来,谢百久却并不觉得口干舌躁,紧跟着又道“秦王虽为贵妃养子,然幼时受贵妃虐苛,秦王当真不介意贵妃之苛待甘心孝敬?不瞒赵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