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夫人堂姑的外甥女正是申长英姨母的妯娌。
关系绕得太远,其实突然交近也显蹊跷,不过让易夫人觉得正好的事是另一件申长英的长女正在议亲,梁氏择中的女婿又刚好是岑家子弟,这回听说衍儿入京,忙不迭的就递了拜帖来,我这回邀请她来宴聚就不显怪异了。
却问都没多问一字春归为何想要接近梁氏。
更让春归过意不去的是易夫人进一步和她交了底储位空悬,周王殿下也明说了有那意愿,且坦诚如今有宁国公府和轩翥堂相助,春儿,我是从来不曾奢想明珠日后会否母仪天下的,那位置虽然尊高,但也有一句话是‘高处不胜寒’,我的愿望也就是能让明儿能得安好顺遂罢了,可幸足从来不在广寒宫里罢了,我今日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抱怨的。
易夫人拉了春归的手周王有这样的志向,明儿理当支持,晋国公府虽然仍是以忠君为重,但如今却已然被视同辅从周王了,晋国公府能尽力的事,便是佐助周王能得君帝托以承祧。董赵两门从今之后更是荣辱与共祸福同当,你但凡有任何烦难,就更加没有瞒着我的道理,且我也要请托你看顾明儿,那孩子我是最知道她的脾性的,过于刚直,但刚直易折。
春归着实有些无言以对。
易夫人到这时分明是察觉赵大爷和周王早就暗中勾搭了。
我今日把话都给春儿说在明面上了,是我与明儿母女俩先蒙了你的恩助,本就应当知恩图报,我是万万不敢再用这母女名义强迫逼索的,春儿从前虽说对我对晋国公府有所隐瞒,皆为情理之中,这件事不仅我明白,你义父和祖父也心知肚明。董家反而应当感激兰庭当初拒绝联姻,才有了如今可以从容应对的局面。你们夫妻两,于董家而言只有恩义,但我确然真心把你当作女儿,和明珠并无差别,所以就免不得非份之求了。
我从来不愿明儿入宫,深涉权夺,奈何的是她命该如此,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明儿不擅权夺,她为人处世只凭良知真情,她这样的性子,最不擅长的就是
勾心斗角利害权衡,光有我帮她还不足够,我只能请求春儿日后能够多多看顾明珠,把她当真看作你的嫡亲姐妹。
易夫人和李氏是截然不同的性情,但春归此时从易夫人的容貌上似乎看到了自己母亲当时的情态。
担心与不舍,为难与坚决。
阿娘放心。她回握了易夫人的手,原本认为今生都不会再给任何人的称谓,一时冲动竟然破了戒。
到晋国公府宴请这日,难得的是正逢兰庭休沐,于是赵大爷也决定去晋国公府蹭餐酒席,这一临时起意,结果导致了兰台一大早就在斥鷃园的门口来来回回的转悠。
小丫鬟刚拉开门,就被二爷一张笑脸闹得僵怔当场,虽说平时看惯了大爷的貌美如花,但大爷笑脸却少,貌美如花还是需要笑起来才能让人面红耳热怦然心动呢。
于是小丫鬟便心甘情愿地替二爷跑腿,把刚刚洗漱清爽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大爷给请了出来相见。
兰庭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春归也已经梳洗更衣完毕,只是还未妆扮,未施脂黛的面貌有若清晨方经露洗的玉兰花,兰庭看在眼里似心头也长出了一朵清香四溢的玉兰一般,越发觉得神清气爽舒心惬意,听问二叔怎么大早过来,他已经踱步过去挨在春归的身边坐在炕沿上,梅妒菊羞赶忙专心致志布置餐桌,轻手轻脚的务求把存在感降至最低。
她们越是如此,春归就越觉两个丫鬟用心不良,必定是在暗暗笑话她,用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警告目光如影随形盯看着心腹丫鬟。
兰庭见主仆之间的小动作只觉颇有闺房趣味,笑着回应道知道今日他也难免被女家相看,心里紧张了呗,都这会儿了才向我打听晋国公夫人及易夫人严厉不严厉,连着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