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姑侄二人惊惊惶惶的来如丧考妣的走,王太后倒是立时笑了好一阵儿,指着春归说道“刚才听你讲江三娘闹出的那些事体,我且以为你心里窝着火难保有夸大不实之处,哪知见过了那丫头,才晓得果然愚狂得厉害,老婆子这回可真算长眼了,还没见哪家勋贵能把这么大的姑娘宠得如此不识体统的,就这样江琛还想指望着他这孙女联姻权贵,哪家门第能够消受这么个‘金枝玉叶’,这怕不是要结亲是该结仇了吧。”
春归忙讨好道“小妇人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情,为了让惠妃姑侄也尝尝食不知味卧不安寝的憋屈,连累娘娘受气了。”
太后连连摆手“我可没被气着,倒是因这一场笑话把昨日慈庆宫惹的一肚子郁火都克化了,倒是小顾应向阿萧赔不是,她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可得废心了,可若是不尝试着尽力把江三娘扳正吧,又不符合她那一根筋的性情。”
萧宫令也道“既是娘娘嘱咐了老奴对江三娘严加教管,老奴理当用心纠正江三娘的谬劣,却也不是尽为了为难她的。”
“小顾听着了?你原本是想出气,结果反而让对头受益,我看那江三娘倘若真能听得进去阿萧的一二教诲,日后还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春归便作出一番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神态,更把太后逗得“噗嗤”一笑,拉过她近前戳两指头“你啊,江三娘都对你喊打喊杀了,这回入宫,可一门心思等着看你不得善终呢,你说是睚眦必报,想出来的法子却也不伤她的毫发,至多也便是让她气上几日,若还算有救,能够听得进去道理,反而免了日后的祸难,我看你非但不是睚眦必报,甚至还揣着妇人之仁。”
“臣妇心中明白娘娘一贯宽慈,便是气恨惠妃不择手段,哪里至于为难江三娘这么个晚辈呢?也就至多是稍给她些教训,最要紧的是警告惠妃,莫仗着几分小聪明还敢胡作非为。”春归也不坚持自己就是副睚眦必报的心肠,笑容十分灿烂“再者虽说从长远看,得萧宫令的教诲对江三娘是有益无害,不过她可是被宠坏了的性情,一时之间又哪会心服呢?气怒是难免的,更别提惠妃一边要安抚侄女,一边还要忧惧娘娘的追究,接下来可会焦头烂额不得安宁了,况怕也抽不出空来算计臣妇。”
“不要大意。”王太后收敛了几分笑容“我从前看惠妃只觉她矫揉造作,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世故虚伪,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的心机毒辣,且骨子里还自傲得很,我看今日这场下马威作用有限,别说震慑她打消心里的贪婪,况怕都不能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愚狂,还当慈庆宫一事是你饶幸脱身,指不定立时就想出别的阴谋诡计。”
便又叮嘱萧宫令“你这回既然名正言顺去了长乐宫,可别光顾着教诲江家那丫头,多用几分心在小顾身上,若是察知不妙,务必立时知会慈宁宫。”
春归与萧宫令一个道谢一个道喏,陪着王太后又寒喧了一阵儿
,一同去到长乐宫,萧宫令自是去履行她的职责不提,春归却被惠妃“请去”了寝殿。
除了龚氏之外,惠妃身边不见闲杂。
所以多少虚以委蛇都没了必要,惠妃开门见山“顾宜人真是生了一张巧嘴,竟然能够游说圣德太后为难官眷,只是顾宜人有什么仇恨大可冲本宫来,何至于欺辱宝儿这么个闺秀。”
“惠妃对欺辱可是有何曲解?”春归摆着一脸的惊奇“太后娘娘今日可是一句斥罪的话都未落在宝妹妹头上,申斥的可是惠妃不知教束,自负一宫主位而目中无人,难道惠妃心中仍存不服,还以为自己这般妄自尊高确乃理所当然?”
龚氏没有参与慈宁宫的理争,但心情是和惠妃同仇敌忾的,自然极其不愤“顾氏你不过区区宜人,竟敢对惠妃口出不逊,如此狂妄无礼又岂合宫中法纪!”
春归……
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