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了,拒绝再和懒惰的人类进行神识沟通,春归的脑子里恢复了宁静。
回去的路上她分明看见了渠出从头顶飘过,但这魂灵根本没有搭理她,大约又再为玉阳真君打抱不平吧。
刚出连通怫园西闺的角门,春归便见青萍迎面上前,已经是秋意深浓的季候,她脑门上竟然还能焦灼出一片热汗来,一见春归的人影,步子迈得更大,没等站稳就连忙通风报讯“剑碧去了二夫人院里喊冤,说是大奶奶不满二姑娘,却迁怒于她逼着二姑娘降罪,她担心二姑娘着急和大奶奶争辩起来把事闹大,所以主动去二夫人那里领罚,二夫人把剑碧带去了踌躇园,说什么自从大奶奶进了府,从前循规蹈矩的仆婢竟接二连三撒刁放泼,连她都真不知道怎么管束了,竟是想要怪罪大奶奶惹是生非的意思,大奶奶还是快些去老太太跟前分辩吧。”
春归叹一声气,她就知道从抱幽馆脱身事件才算完了一半。
却问道“二叔祖母过来没有?”
“二老太太已经来了斥园,也听说了这件纷争,但她老人家却说……说这点小事大奶奶自能处理,犯不上她赶来救火。”
春归笑道“学着些叔祖母的沉稳吧,多大点事,看把你急得一脑门的汗。”
“大奶奶可别过于不放心上了,积毁销骨这话是大有道理的,前头出了舅太太和曹妈妈两桩事,虽说多数下人们都明白了大奶奶在大爷心头的份量,不敢再对大奶奶不敬,可暗中仍然有人议论,说什么大爷听了大奶奶的蛊惑,连亲长乳母都不认了……要是这回大爷再因大奶奶训斥了二姑娘,还不定那些人怎么诋毁大奶奶呢,大爷毕竟是要走仕途的人,可不能然不在意这些舆论。”
这话春归倒是听进去了,但却无可奈何。
说到底兰庭和朱家翻脸以及遣散曹妈妈,根本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在隐约知道根结的情况下,怎么能劝诫兰庭忍气吞声?这个红颜祸水闹得赵大爷家宅不宁的黑锅也只能暂时背着,至于今日抱幽馆的事,她又哪有别的选择呢,要是忍一时之气就能天下太平,当她愿
意和小姑子争锋相对么。
少不得在老太太面前再打一场官司,只不过争取莫再把赵大爷给牵连进来罢了。
春归一边往踌躇园里走,一边问“二夫人领着剑碧去老太太跟前理论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苏嬷嬷特意来了一趟知会。”
“苏嬷嬷?”春归挑起半边眉头。
“苏嬷嬷还特意叮嘱,说朱夫人过世得早,二姑娘当时连娘都没学着喊,便没了生母照顾,事后老太太又知晓了朱夫人遭的是无妄之灾,一来出于对朱夫人的愧疚,再者也确实心疼二姑娘,便把二姑娘抱去了踌躇园亲自抚养,二姑娘满了十岁,才搬去怫园里头单住,总归老太太待二姑娘可不一般,连剑碧也是老太太亲自过眼替二姑娘择定的丫鬟,老太太也直以为剑碧乖巧伶俐,这回……总之大奶奶不能掉以轻心,可得小心应付了。”
春归却想,那苏嬷嬷可是老太太跟前第一心腹,最最得用的仆婢,阖府上下就连彭夫人都得殷勤讨好着,但她可从来没有上赶着奉承,苏嬷嬷怎么就对她另眼相看了?要是苏嬷嬷是得了老太太的指令……老太太若真偏心她,又何必多此一举遣了苏嬷嬷来叮嘱她小心应付,这件事里还真透着不少的蹊跷古怪。
且不说踌躇园里春归怎么和彭夫人再经一轮过招,先说渠出飘去了抱幽馆,阴着一张脸从天而降,一眼就看见了立在二姑娘身边的藏丹,她轻轻一撇唇角,神色间竟有股说不明的意味,也不知是怨恨更浓,又或嘲谑更深,她这时也不戒防神情还能被旁的人觑见,越不加掩饰的冷冷一哂“过得真好。”
可情绪里汹涌的怒气似乎让她自己都觉难以忍受,多看一眼都像心如刀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