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如此妻妾(2 / 3)

因为听闻儿子的旧交过来拜望她,强撑着精神搜肠刮肚地寒喧,纵然如此还会冷场,不时以尴尬羞愧的笑容作为掩饰,当说起自己的病,也是一连声的“不打紧”。

“也没有哪里疼痛,就是觉得手脚乏力,胸口有些闷,有些不愿走动。”

三奶奶丝毫不介意旁人的侧目,开口抢白道“大太太也别说这硬话了,要真不打紧,怎么至于卧床不起,闹腾得多少人都来侍疾?延医诊脉,也是三天两头不断,诊金都花出去多少了?不见一点好转。”

周氏很是尴尬,倒对三奶奶陪起了笑脸“并不是什么大症候,不过是老爷、大郎不放心,才这样闹腾。”

冲着春归,就更觉有些讪讪的,不知应该怎么缓和气氛。

偏是一个婢女,竟冲三奶奶立了眉头“太太延医诊脉,花耗多少诊金都是应当,三奶奶这样说,可是不孝,且太太也从没烦动三奶奶侍疾,三奶奶哪里来这么许多抱怨?”

春归看那婢女,应当有二十出头的年岁了,容长脸,厚鼻翼,粗眉大眼,却是目大无神,长相不甚出众,她心里便有了几分猜度,只神色并没有生任何变化,也没再盯着那婢女多瞧,只看三奶奶要如何应对。

“太太可别听这刁奴挑唆,妾身哪敢对太太心存抱怨呢,正是因为担心太太的身体,才提醒太太要珍重注意,又有一事,想来太太还未听说吧,有个莫问道长,竟卜出咱们家的三太太是被人谋害,所以冤魂不散,闹得家宅不宁,兴许等道长做完法事,度了三太太的亡灵,

太太的病也就好了也不一定,要妾身说,太太若能走动,最好是去道场祭奠祈告,不定比请医问诊更加对症呢。”

这话便是影射周氏与白氏的死不无干系,现下病卧在床,就是孽报。

周氏却没听懂言下之意,只叹道“我也听大郎说了这事,心头正觉难过得很,真没想到,三妹她竟是被人毒害!我也想着,等身上轻快一些,精神再好一些,是该去道场祈告,三妹的亡灵定要配合道长的术法,找到那杀人凶手,才能安息。”

三奶奶狐疑地打量了周氏许多眼,本想再抢白几句,到底还顾忌着春归这外人这场,不好直言白氏“出轨”的丑闻,便直接请春归和她一同告辞。

春归并不急着去套周氏的话,只问三奶奶“我看着周世母脾气倒是温和,不过身边那大丫鬟,口气却有些冲,昨日偶然听大爷提起,似乎世母有个极信重的侍婢,唤作凝思,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位。”

“可不就是她。”三奶奶撇着嘴角“凝思这脾性,就是又呆又冲,哪有半点伶俐讨喜?也只有大太太这样的人,从前不曾呼奴唤婢过,就算如今,对奴婢们也是一味的纵容,才受得了这样的侍婢,顾娘子也是知道的,像咱们这些大户人家,身边有个这样丑笨暴躁的丫鬟,可是丢的自家颜面。”

春归暗忖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婆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媳,三奶奶看着要比郑氏稍微委婉一些,骨子却都有踩低周氏抬高自己的习惯,且把如此浅薄的事,进行得可谓不遗余力。

但春归自然没有必要调教这对婆媳,她继续套问“早前在世母跟前侍疾的女子,瞧着与凝思一般儿的年岁,妆扮却有差异,莫不是,贵宅哪位姨娘?”

“是珍姨娘,原本呢,她也是在太太房里侍候,后来就服侍了老爷。”

“我是见她那容貌,当真明艳,往屋子里一站,竟让人觉得四周都亮堂几分。”春归赞道。

“那又有何用?”三奶奶撇了唇角“老爷虽说是把她收了房,寻常却并不如何宠爱,也过了两、三年,仍不见她有孕,老爷对她便更是冷落了,这些婢女出身的侍妾,称她一声姨娘也就是名义上好听而已,再怎么也熬不出头。”

珍姨娘不受宠,这又和渠出、白氏的说法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