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诡谶五句(1 / 3)

梅妒从厨房出来,手里提着一壶热水,刚进小院,肩上就挨了一拍,她回头,瞧见是娇兰,只是莞尔一笑,就像没觉娇兰一直在她身后盯梢一样。

“这是姑娘让你打的水?”

听问,梅妒老老实实地答“天气热,姑娘又要接待前来吊唁的女客,难免口干舌躁,水太热了不解渴,我便先去提一壶来凉着备用。”

娇兰察不出什么蹊跷来,也不耐烦和梅妒说话,扭着腰回了厢房。

梅妒放好水,这才去寻春归“兴老太太递话进来,那事成了。”

春归会意,只看了一眼身边儿伫着的阿娘,李氏也会意,连忙去寻渠出,不到一刻便转来,告知道“渠出一直跟着刘氏呢,清楚她一阵后会去库房,支取老太太屋里用的薰香。”

春归从前并没有在宗家长住过,有些闹不清库房的方向,只是这段时间,李氏和渠出趁着便利已经把整个宗家的路径摸得门清,她有阿娘在前引路,自是不愁会与刘氏错过,只是需要脱身,并且不打草惊蛇,还得做些安排。

她又在灵前跪了一阵儿,身子便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便有一位族婶上前询问,她只称觉得有些暑热昏,于是就着族婶的劝慰,答应着去歇息一阵透透风,待回到厢房,又故意让梅妒去见宋妈妈,引开了娇兰,那娇杏仍然继续受用着“不需劳动”,连春归几乎都看不见她的人影儿,实在不用理会。

但为防万一,春归仍然支遣了郭妈妈和文喜,方才随着阿娘,再一次制造和刘氏的邂逅。

刘氏最近心神不宁,甚至于服侍时几回失手,挨了顾老太太的训斥,这也是她宁愿亲自履行跑腿一类的“粗重”活,也不想伫在老太太跟前的原因,但万万没想到竟又会撞见春归,顿时如同大白天见鬼一样,腹诽个不停这大姑娘果然邪性,怎么竟像两眼安在了她的身上,她什么时间落单往哪里去大姑娘一清二楚,想躲都躲不过。

更让刘氏惊惧的是,春归一开口“老太太屋里薰香用完了?”

要知刘氏虽是来支取薰香,却并不由她把东西拿着过去,库房自会有人送到,且老太太嘱咐她的时候,身边可一个闲人没有,大姑娘从哪里得知?

这番震惊还未消褪,耳畔又闻“双亲问埋骨,狸猫绞脏腑,群鼠上房柱,待此三诡后,凶手当服诛。”

春归说完便走,留给刘氏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

金乌灿烂之下,刘氏再度感觉阴风阵阵,她白着脸甩着头,似乎就能将刚才春归的一番耳语甩去九宵云外,但事实上这当然只是错觉,刘氏越是惊惧,就越觉得那五句话有如刺骨锥心,她的记性并不好,偏偏就能把那五句话一字不漏地记下,她越想漠视,就在脑子里越是清晰的回响。

刘氏实在是经受不住,向老太太告了病,失魂落魄地往家赶。

她现在还存着饶幸这个世界没有鬼神的,不可能有鬼神存在,一定是大姑娘故弄玄虚。

但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惧怕的,越是想要求证,因为只有落实“预言”不会生,才能真正求一个心安。

故而刘氏一出宗家的门楼,不往家赶,径直就往儿子长居的田庄里走。

她是顾老太太的

陪房,她的长子便是为老太太经管陪嫁的田庄,老太太的娘家籍居邻县,但出嫁时,娘家为老太太置办的田庄却在槐林,是在古槐村左近的村集,步行其实也不远,小半时辰左右,刘氏虽在宗家有些脸面,但特权还没有大到随心取用骡车的地步,再兼她这时心慌意乱,也不愿再多生事,这一路疾行,出周身热汗,直到一眼能望见儿子经管的田庄,平平静静不像是出了意外的模样,刘氏才重重吁了口气,心头轻松几分。

果然是大姑娘故弄玄虚!

正觉如释重负,哪料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