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区,一间门窗紧闭的老旧库房内。
排风扇的叶片上沾满了混着尘埃的机油渍,缓缓地转动着,发出“噗噗噗”的沉闷声响。
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和肥大工装裤的年轻女子坐在一张折叠凳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指尖夹着的劣质卷烟——她抽得很猛,伴随着烟头明亮的火光,烟卷的长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了下去,灰白色的烟雾几乎将她整个上半身都给包裹了进去。
“别抽得太多了,就算是人工肺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阴影里面传来,夹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息。
抽烟的女子留着一头及耳短发,一顶帆布军帽歪歪斜斜地扣在脑袋上面。她虽然没有化妆,但轮廓线条分明的脸型、标致的五官再加上那抹眉宇间的英气,倒是呈现出了一种十分独特的中性美。
然而,凑近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肤质其实特别糟糕,这是常年在荒野上摸爬滚打的人所特有的象征,在恶劣的环境和辐射的双重侵蚀下,再好的护肤品也只能算是摆设。
抽烟女子的右臂和右腿都是老式的机械义肢,这种机械义肢现在早就已经停产,在灵敏度和灵活性方面,连赛博格义体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她的左臂肩上原本纹着一个徽记,看轮廓似乎是一支部队的队徽,只不过这个纹身现在已经被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所抹去,只留下了一条条像是蚯蚓一般、在皮肤上交错隆起的恐怖疤痕。
“行了,骨架基本已经调试完成了,坐上来试试。”之前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库房内的大灯亮了起来,一台充满力量感的金属怪物出现在了女子的眼前。
这是一具六米级人形机甲的骨架,没有安装任何外部,内里的精密构造完全暴露在外,浑身上下都展现着那种令人着迷的机械美感。
女子将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灭,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蹲着的机甲骨架前,弯腰钻进了驾驶舱。
“大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开赛了,记住,下手有点分寸,别盯着对手的驾驶舱使劲怼。”穿着连体式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驾驶舱前的那根横梁,对女子说道。
女子并没有回应,而是低着头打量着驾驶舱里的操纵装置。
“喂,听到没,我让你下手轻点,别又搞出人命来。”中年男人的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怒意,音量也不由得抬高了一些。
女子还是没有出声。
“这只是比赛,这里不是战场!他们只是你的对手,不是敌人!你没必要把对手杀掉!如果因为这个你被判出局的话,比赛的奖金就和我们一分钱都没关系了!明白吗?”中年男子开始吼了起来,他用扳手用力地敲击着金属横梁,发出“咣咣”的巨响,“老子有的是办法能养活自己,那你呢?你呢?!没了奖金,难道你指望着那笔少得可怜的伤残抚恤金来支付你的药费吗?”
他恶狠狠地瞪着驾驶舱内的女子,继续说道——
“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和我说,我他妈的直接往你脑门上来一枪,也他妈的省得你后半辈子继续受罪!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直到这时,坐在驾驶舱里的女子才开口道,她的声音极其沙哑,听上去就好像是两片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一样。
这种嗓音绝不是因为过量吸烟而导致的,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没法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还能保留说话的能力,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女子开口,中年男人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你知道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只要能进四强就行,四强的奖金就足以支撑一年的药费了,要是能接到赞助的话,还能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中年男子后退了几步,对着机甲招了招手道“先试着站起来,注意观察缓冲阀的压力表,那些零部件都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