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似一面波光粼粼的镜像环绕陡峭四壁,水潭边蔓藤缠绕,以及开得红艳妖冶的彼岸花遍布其中。
小鲛的声音清楚回荡在深潭,整个深潭幽幽静静的,就只有头顶石壁不停渗流下来的滴水声清晰入耳。
等了好一会,小鲛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回答。
小家伙低下头,从自己的小褡裢里取出一颗鲛珠。
这是这次见到林微绪时,忍不住掉了眼泪凝结而成的鲛珠,鲛珠中央放映着林微绪低头看他的镜像。
镜像中,林微绪披着锦缎黑衣,轮廓气质一如记忆中的矜傲清冷,遥不可及,让人下意识地想要仰望。
小鲛摸着鲛珠上的镜像,软萌清澈的眸子缓缓地转动,略有些阴晴不定的变化。
小鲛想到了什么,小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恹恹的,“跟你说了也没有用,你又不记得她了。”
他把小手心里的鲛珠攥得很紧,也并不是不知道,还得再有一个月,才会到水里头的人苏醒过来的时间。
现在说这些,他根本不会听得到。
小鲛阴郁郁的从石壁跃下,迈开小短腿,打算离开这里。
走没几步又忍不住侧头回去,扒下斗篷帽,瞳仁漆黑,幽幽地盯着平静的水面看了好久,最后不得不割舍了手心里唯一的一颗鲛珠,把鲛珠投进了水潭里,开口道——
“记住了,鲛珠里的人就是娘亲。”
“我要去找娘亲了。”
小鲛说完,重新戴上了毛茸茸的兜帽,这下是真的走了。
而在小鲛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深潭水面上仍然平静无澜。
终于,缠绕水间的蔓藤轻微晃动,清澈的潭水底下,幽幽冷冷的浅蓝色鳞光乍现,是一颗鲛珠被嵌住了。
·
林微绪是在次日清晨被许白叫醒过来的。
许是熬了一晚的缘故,从桌前坐起来的时候,林微绪颇有些头痛欲裂,她撑着额头慢慢坐直,眯眸一看——
桌案上摆满的她画的一张又一张的图纹纸,终于让她想起来,她昨日从皇宫里回来以后,找出了母亲留给她的玉牌,对照着盒子里的书皮纸图腾,一次又一次的描绘,试图解密图腾。
但事实是无果,一夜过去了,她仍然毫无头绪。
可从盒子里的图腾及字迹,足以证明,母亲留给她的这块玉牌,的的确确是跟师父有所关的。
林微绪拾起放在桌案上的玉牌,指腹轻轻摩挲着镌刻在玉牌上的图腾。
玉牌里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林微绪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什么,抬眸问许白“顾淡墨现在还在翰林院吗?”
“这两年以来,顾太傅一直被委派北郡居多,不过昨日好像刚刚被派回翰林院。”
于是,林微绪当天就亲自去了一趟翰林院。
从下属口中得知林微绪到访时,顾淡墨略有些怔滞,不过还是很快搁下了手头上的事务,刚要起身出去迎接,就看到林微绪进来了。
顾淡墨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的,有些忘乎反应。
隔了好一会才对林微绪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北郡,昨日才回的京城,本想把手头上的事务处理完就去看你的,没想到微绪你先来了……”
林微绪笑了笑说“没什么”,反倒是挺自在的,进来以后,环顾了一番他的书阁,发现多了几副新的壁画。
顾淡墨素来有收集书画的喜好。
林微绪把带来的名画放他桌上,坐了下来说“途径凤城时,正好赶上一场拍卖会,看到其中有淮子的名画,就买了下来。”
顾淡墨听完这话,微怔了下。
低下头,忍不住打开了画卷,确为淮子亲笔名画。
“我很喜欢,谢谢。”
“我听许白说,太傅今年有争